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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4)铁流西迸

秦岭深处。!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

风像刀子,卷着碎雪粒子,抽在脸上生疼。褒斜古道的山路,冻得梆硬,覆着层薄冰,滑溜得像抹了油。

陈石头勒住躁动的战马,立在一处背风的高坡上,虎眼扫视着脚下蜿蜒行进的黑色洪流。他统领的第二师西个旅,一万三千多人,正沉默地在这秦岭的褶皱里艰难蠕动。

队伍的核心,是近西个营的披甲战兵。冰冷的胸甲内衬着厚实的棉甲,在铅灰色的天光下泛着幽暗的金属光泽。

他们步伐沉稳,队列齐整,像一块移动的铁砧。

长牌兵在前,刀盾手护翼,长枪如林挺立,更多的则是肩挎打磨得锃亮、铳机闪着寒芒的燧发火铳兵。这锐气,与周围那些队伍略显散乱的士兵截然不同——那是刚整编不久的新兵,眼神里还带着初上战场的茫然和一丝被饥饿催生的凶狠。

“将军!”一个传令兵顶着刀子般的寒风,手脚并用地爬上坡,喘着粗气,“侦察营急报!前头青羊驿!有流寇设卡!约摸…三百来人!”

“三百?”陈石头牛眼一瞪,络腮胡子上的冰渣簌簌往下掉,狞笑一声,“他娘的,塞牙缝都不够!传令前锋营!给老子碾过去!老子倒要看看,是咱这线膛铳子快,还是流寇的脖子硬,一个时辰!老子要在青羊驿里头烤火!”

“是!”传令兵连滚带爬冲下坡。

队伍前方,低沉而急促的号令响起。作为箭头的前锋营(第一旅第一营),迅速从行军纵队展开成三列战斗队形,动作远比寻常部队利落。¨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冰冷的枪尖、黑洞洞的铳口,齐刷刷指向风雪弥漫的山口。没有喧哗,只有铁甲摩擦的铿锵和沉重皮靴踏碎薄冰的碎裂声。整支队伍陡然加速,一股裹挟着钢铁与死亡气息的洪流,汹涌地朝着风雪中的青羊驿扑去!

......

风雪呼啸,遮蔽了视线。青羊驿模糊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驿道旁一块巨大的山岩背后,侦察营一连第一排的十几个汉子,像石头缝里长出的苔藓,无声无息地趴伏着。雪花很快在他们破旧的蓝灰色号褂上积了薄薄一层。

排长王栓柱,一个脸上带着冻疮疤的汉子,眯缝着眼,努力透过飞舞的雪片,盯着驿口那几座歪斜的窝棚和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他身边,一个新补进来的年轻兵丁,冻得牙齿咯咯作响,声音带着颤:“排…排长…看着…不像啥精锐啊?乱糟糟的…”

旁边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呵了口气暖了暖冻僵的手指,又小心翼翼地把燧发火铳往怀里掖了掖,防止被雪打湿。

他头也不抬,声音像冰坨子一样又冷又硬:“管他娘的!打过才知道!是骡子是马,捅了才清楚!”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后淬炼出的硬冷,“咱后头就是饿得嗷嗷叫的爹娘婆娘!前头是粮仓!是活路!天王老子挡道,也得把他卵蛋给崩了!”

王栓柱没吭声,只是紧了紧握着的短刀刀柄,指节发白。,2¢c+y+x*s′w¨.′c?o`m~他死死盯着驿口,像一头潜伏在风雪中、等待致命一击的饿狼。

恐惧?有。但这点恐惧,早被身后那几十万双绝望的眼睛和肚子里那点刚垫底的杂粮饼子,碾得粉碎。

只有向前,杀过去,才有活路!

***

傥骆道。风雪更狂,如同万千厉鬼在峡谷中尖啸。栈道紧贴着刀削斧劈般的绝壁悬空而建,腐朽的木板在狂风中呻吟,下方是深渊,湍急的河水在百丈之下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水汽混着雪沫翻腾上来,刺骨的寒。

第五师师长孙立良裹紧了脏污的皮袄,脸色比这铅云密布的天还要阴沉。

他牵着马,望着脚下这支艰难蠕动的队伍,心沉到了谷底。

标营的兵,潼关溃败下来的残卒,榆林卫冻饿交加、眼神像狼一样凶狠的边军老油子…各种口音,各种破烂的鸳鸯战袄混在一起,被冻得瑟瑟发抖。

沉重的三斤铁炮和飞雷炮拆解后由瘦骨嶙峋的骡马驮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蹄铁在覆冰的栈道上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时有人脚下一滑,惊呼和恶毒的咒骂瞬间被狂风撕碎,卷下深渊。

“师长!”第二旅旅长钱宗一(原标营千总)挤开人群,凑到孙立良马前,脸冻得发青,声音带着焦虑,“前面老君岭!那段栈道…朽得厉害!底下木头都空了!…”

孙立良没答话,死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风雪中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山隘——老君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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