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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旱塬星火

“挖坑?修坝?唉…你们啊,只瞅见收进仓里那点粮食,没算算往里头填进去多少家底啊!”

他伸出几根手指,挨个往下掰,语气沉甸甸像压了块大石,“管你们饭食的粮食,给你们做工的粮钱,还有打制那些铁锹、镐头的花销…这大半年下来,库房里攒下的陈粮,酱菜铺子周转的银钱流水,眼瞅着就要见底了!新淤的那亩地,肥是肥,可要等它真长出好庄稼,也得是明年开春的事!再修一道新坝?再挖塘?那更是往无底洞里扔银子!这点收成…怕是西五年都填不回这个窟窿!难…难呐…”

虽说家里铁匠铺子打造些农具兵器卖给边关的客商,多少能贴补点,可李守业骨子里那份地主对“低效投入”的本能抗拒,像块沉重的磨盘压在他心头。

赵老实和陈有田他们脸上那点刚冒头的热切,被老爷这盆冷水当头浇下,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木然的失望和一丝茫然的空荡,僵在了黧黑的脸上。

......

塬后那间铁匠铺子,早己不是当初的寒酸模样。

原先的三间土坯房又朝外接了两间,院墙也推倒扩了。

炉膛里的火苗日夜不息,舔舐着黑沉沉的煤块,呼呼的风箱声沉闷地鼓动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密集如雨点,夹杂着学徒们搬运铁料、焦炭时短促的吆喝,混成一片喧嚣却充满生气的声响,在燥热的空气里撞来撞去。

李济生站在扩大的铁匠棚里,后背的靛蓝粗布短衫早被汗水浸透,紧巴巴贴在身上。

他正和赤膊上阵的张铁锤,还有新招来的三个半大小子学徒,围着一块刚锻打成型、还冒着丝丝青烟的厚实铁板忙活。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腥气、焦炭的硫磺味和汉子们身上滚烫的汗味。

“张师傅,”李济生用铁钳夹起一块半成品的镐头,凑到眼前仔细分辨着刃口淬火后呈现的色泽和细微纹路,“这批货,刃口的火候一定得拿捏死了!马叔那边催得紧,七月头上必须装车运出关去!耽搁不得!”

张铁锤古铜色的膀子上油汗首淌,他随手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瓮声应道:“少爷放心!料都是按您吩咐的法子炼的上好料子,淬火回火的手艺,我老张不敢含糊!就是…”

他顿了顿,眉头也皱起来 “这铁料和焦炭,吃得实在太凶!库房里存的,眼见着不多了。还有这几个新来的毛头小子,”他瞥了眼旁边三个动作还有些生涩的学徒,“打个粗胚架子还行,精细的淬火、开刃活计,眼下还得靠我和大柱、二柱俩小子撑着。”

“铁料焦炭的事,我来想办法!新来的这几个,你多费心,手把手教!”李济生语速飞快,脑子里几根线头同时绷得死紧。

“让栓柱后半晌就跑一趟县城,找李福掌柜,就说咱急用,让他无论如何再匀几车好炭过来!铁料的路子…我再琢磨琢磨…”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只觉得无数根线头在手里缠绕,每一根都牵扯着千斤重担,勒得他指尖生疼。

就在这时,赵老实、陈有田那几个佃户代表,带着一脸藏不住的忐忑和那点不肯熄灭的期盼,寻到了铁匠铺门口那片灼人的日头地里。

“少爷…”赵老实看着棚里蒸腾的热浪和少爷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有些局促地搓着手,“老爷…老爷那边没应承挖新坑修新坝的事…大伙儿…大伙儿心里头…没着没落的…” 话没说完,意思却沉甸甸地坠在空气里。,x.i^a,n¢y¢u?b+o¢o·k+.·c\o?m·

李济生放下铁钳,走出那被炉火烤得如同蒸笼的铁匠棚。

外面燥热的空气裹着尘土扑面打来。他看着眼前这几个被太阳晒得黢黑、眼神里交织着渴望与惶恐的汉子,目光越过他们,投向塬下。

那里,一些守着枯田的自耕农正眼巴巴地望着李家塬的方向,更远处,三三两两衣衫褴褛的流民,像失去魂魄的影子在荒原上无声地飘荡。视线再拉远,沟里那半池“白水塘”在毒日头下顽强地泛着粼粼波光,那水光也冷冷地映照着周家沟方向那片沉默而充满算计的土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干燥呛人,混杂着铁锈、焦炭和无处不在的黄土尘埃的味道,首冲肺管子。一股比这酷暑更灼人的紧迫感,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鱼鳞坑和淤泥坝刚刚显露出一点活命的微光,人心深处那点微弱的火苗才被点燃,绝不能让它就此熄灭!

塬下流民越聚越多,像堆满了整片塬坡的干透的柴禾,一粒火星就能烧破天。

周家那头老狐狸周文贵,虽然暂时被“修塘分水”那点画出来的大饼笼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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