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传出去不怕外人笑掉大牙?”
“你……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桂祥脸皮涨红,窘迫又恼火,“爹不像爹,老子不像老子……”
“你觉着……你配吗?”林镇东毫不留情地打断,声音陡然转冷,字字如冰锥刺骨,“我娘!盼了你三年!在娘家受尽白眼羞辱!最后投河自尽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京师逍遥快活吧?二姐静芬百般不愿入宫,你这当爹的做了什么?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如今她在深宫受尽苦楚煎熬,在你眼里,她不过是你攀附权贵的敲门砖!你就是这样为人夫,为人父的?!”
桂祥被这连串诛心之问逼得缩了缩脖子,强辩道:“咳……说得好像……好像我能做主似的……”
“你做不了主?难道连句温言软语也说不出来吗?!”林镇东上前一步,气势迫人,“你知道二姐过的什么日子?娘家没一个能为她撑腰出头!深宫里步步杀机,人人倾轧!要不是我进宫,打杀了崔玉贵那腌臜阉货,二姐……她还能撑几天?!
你养了一屋子的福晋、侧福晋,有哪一个惦记着去宫里看看她?!”
“崔……崔玉贵毕竟是家里的老人,又是你姑母带进宫的旧仆……你行事……也太莽撞了……”桂祥的声音越发心虚。
“呵,打杀了你的干儿子,心疼了?”
“你……你今天回来要是就为了耍威风……我走!我躲着你!”桂祥色厉内荏。
“给我开个条子,我要用银子。”
“……银子?”桂祥一愣,随即松了口气,挥挥手让管家备笔墨,“你管着偌大的三江银行,还问老子做什么!要多少?自己划……”
“二百万。”
“二百万钱?小事一桩。”桂祥浑不在意地拿起笔。
林镇东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说的是,二百万两纹银。”
“什……么?!!!”桂祥手腕一抖,毛笔啪嗒掉在桌案上,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跳了起来,“二百万两?!你当老子是开银山的还是挖金矿的?!你干脆去抢户部库房!没有!一分都没有!”
“呵呵,”林镇东轻笑,眼神却锐利得如同要将桂祥剥皮剔骨,“你有多少家底,我会不清楚?单是三江银行里存的私产,少说也有六百万两!你身为崇文门税关监督,一年就敢捞银百万!还有颐和园的工程……敢说你没伸手?二姐大婚,宫里赏赐了多少良田金银给你?跟我装穷?!”
桂祥被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悻悻道:“你……你要这么多银子想干什么?”
“练兵!修铁路!开矿山!”林镇东目光灼灼,“银子放在库里发霉?投进来钱生钱不好么?想要回本生利,现在就多签几条!”
“多一分都不行!你妹妹静芳将来还要嫁妆……”桂祥试图挣扎。
“静芳的嫁妆自有我置办,不劳公爷费心!”林镇东立刻堵了回去,“剩下的呢?到最后,这府里的上上下下,十几万亩田地,不还都是我的?!”
“逆子!家门不幸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桂祥悲愤交加,几欲捶胸顿足。
不认爹?不孝?这些都罢了,这逆子如今竟明目张胆地搜刮亲爹的私房钱,而他偏偏毫无办法!谁让这逆子的靠山,是深宫那位一手遮天的姑母?
桂祥欲哭无泪,只得在德全递上的几张凭据上,颤颤巍巍地签下花押、按了指模、盖了私印,仿佛在签自己的卖身契。
末了,眼睁睁看着那逆子揣走自己的巨额凭条,甚至还拐走了他稚嫩的小女儿静芳……这叫什么事儿啊!
走出承恩公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德全才低声问道:“少爷,咱们手握三江,西海,何止千万之资流水?何必……何必还要来掏公爷的箱底儿?”
林镇东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眸中精光闪过:“做给外人看的。就算是亲爹存在三江的银子,要想挪动也需公爷亲自签押留印,明明白白!有了这个样板,那些满蒙亲贵、铁帽子王的私产巨款,是该存到汇丰朝不保夕?还是交给咱们自己人更安全?明白了?”
德全眼中一亮:“明白了!这是给三江抬身价!挂招牌!有了公爷这个托,不怕那些王公贵胄的闲钱不往咱们库里流!”
“不错。”林镇东满意地点点头,抱着静芳跨上骏马,“这二百万两,在我手里搅动起来,撬动的可不止二百万!翻它个十倍也绰绰有余!”
“少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