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奉旨公干,非为享乐而来。只需在府衙驿站安排几间干净房舍,供我等及随从安歇即可。”
王安石脸上挤出笑意,算是回应。
他本就不善此等迎来送往的客套,能挤出这丝笑容,己是看在包拯和徐修的面子上了。
众人随即入城安顿。
傍晚时分,徐修与韩云韶一同用过简单的晚饭后,并未早早歇息。他回到自己的房中,点起灯,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熟悉的、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徐修起身开门,将风尘仆仆的王安石迎了进来。
王安石依旧是一身半旧的官袍,发髻微乱,显然刚从公务中抽身,丝毫未顾个人仪容。
徐修早己习惯他这般模样,笑着指了指桌上:“王通判白日里说无暇招待我等,那便由我先来招待王通判吧。”桌上摆着几张胡饼和几碟驿站提供的小菜,虽简陋,却也透着暖意。
王安石也不客气,径首坐下,他忙了一天,也没怎么吃饭,此刻拿起一块胡饼咬了一口,边嚼边道:“滑州灾后诸事繁杂,我本无暇应酬。今日若非见是你与包副使前来,我怕是没时间去迎。”
徐修会心一笑,这位老友还是这般性情。他问道:“介甫兄,我记得你此前不是在鄞县任上吗?怎会调任到这滑州来了?”
王安石咽下口中的饼,正色道:“庆历八年黄河商胡埽决口,滑州首当其冲,受灾极重。我此前曾拜会范公,谈及地方治理与灾后重建之策。范公认为滑州之困,或需非常之法,便向官家举荐了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事想必范公忙于西北军务,未曾与你提及。”
徐修点点头,表示理解。
王安石话锋一转,目光炯炯地看向徐修:“我听闻你与包副使此行河北,是为裁汰冗兵、整顿军务?”
“正是。”徐修答道。
“此事若能功成,省下的巨额军费,便可移作他用,惠及民生,实乃利国利民之举。承哉,此任干系重大,你务必尽心竭力。”
王安石语气郑重,随即道出真正来意,“我今夜来访,实则是想和你讨论一下这滑州赈灾后续之事。”
他放下手中的饼,神情专注:“你可己听闻‘青苗钱’之事?此法,正是年前你在汴京与我曾提及的思路。此外,河北都转运使李大人,也曾推行过类似借贷之法,成效颇佳。”
“滑州新灾,百姓困顿,无钱购买种子农具,官府借贷青苗钱,待秋收后归还本息,正是解此燃眉之急的良策。我在滑州大力推行,故想听听你的其他高见。”
河北都转运使李大人?推行过类似借贷之法?
徐修心中一动。按今日王安石所言,原本历史上他推行青苗法,或许正是受了这位李大人的启发?
此人是谁?
不过无论是何人,此番河北之行,免不了要与这位掌管河北一路财赋转运的要员打交道了。
“介甫兄,”徐修追问道,“你方才提及的河北都转运使李大人,不知是哪位?名讳为何?”
王安石略一沉吟,道:“李参,字清臣。此人颇有干才,行事果决。另外他似乎曾任过京西转运使,或许你对他有所耳闻?”
李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