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吃饭,伤才能好得快……”
“只有我才会这样照顾你,对不对?”
“别怕,以后……我会一首这样陪着你的……”
这些话语,如同带着倒刺的藤蔓, 缠绕着他残破的神经,每一次摩擦都带来新的刺痛。
他只能麻木地咀嚼、吞咽,味觉早己被绝望侵蚀殆尽,食物在嘴里如同嚼蜡,最终沉入胃袋。
身体的禁锢在一点点松动。
手腕渐渐恢复了活动能力,可以微微抬起,甚至能勉强握住水杯。
这本该带来一丝希望,然而——
他的右臂。
那条曾经有力的手臂,此刻沉重、冰冷,如同一截没有生命的朽木, 软软地垂落在身侧。
他尝试着集中所有意念去感知它,调动它,回应它的存在。
一片死寂。
除了肩胛处偶尔传来的、因牵扯而产生的钝痛,整条右臂就像彻底消失在了他的感知范围之外。
没有触觉,没有温度,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他自己的脉动。
它真的被她咬废了。
这个认知,如同铁锤, 日复一日地敲打着他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每一次无意识的视线扫过那条无用的手臂,都像是在无声地复述那个血腥夜晚的暴行。
恨意,如同深埋在灰烬下的暗火, 在程远沉寂的躯壳内无声地燃烧。
他恨她!
恨她的偏执,恨她的疯狂,恨她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扭曲的占有欲!
他本该拥有正常的生活!
在阳光下行走,用双手工作,呼吸自由的空气。
他更不该承受这几乎被摧毁的躯体!
这日夜折磨的伤痛,这如影随形的恐惧,这如同跗骨之蛆的无力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那场歇斯底里的“爱”的暴风雨,将他的人生之舟彻底掀翻、打碎,残骸被拖进了这座由她掌控的港湾。
他看着林雨晴专注地为他擦拭嘴角,看着她眼中那狂热的满足感,看着她将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都视作她“杰作”中不可或缺的“美”……
一股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恨意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感, 便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只剩下了虚无,和那条永远也抬不起来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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