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抓起供桌上的白酒泼向火堆。
火焰猛地变成诡异的绿色,纸人在火中发出尖啸。姜红霞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坟头上。霎时间狂风大作,燃烧的纸灰打着旋往坟洞里钻。她连滚带爬地后退,看见坟包剧烈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跑出十几丈远,姜红霞腿一软跪在溪边。月光下,溪水突然泛起血色,浮上来半块腐朽的木牌,隐约可见"柳门X氏"的字样。她刚要细看,水里猛地伸出只白骨手,攥住了她的脚踝......
姜红霞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跑回村的。天亮时,黄三姑在她家院门口发现了昏迷的姑娘——手腕上五个青紫的指印,发间缠着根褪色的红头绳。而二十里外的黑龙潭边,早起打鱼的赵老汉看见潭底浮着具穿红嫁衣的女尸,捞上来却变成个湿淋淋的纸人。^x^i!n·2+b_o!o,k\.*c*o/m_
更蹊跷的是,姜红霞醒来后,发现梳妆台的镜面上多了行水雾凝成的字:"头七还魂夜,轿子来接亲"。她颤抖着去擦,却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背后站着个戴红盖头的女人,正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窗外,不知谁家的看门狗突然狂吠起来,接着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姜红霞望向窗外的老槐树,发现树杈上挂着个褪色的绣球,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数着倒计时......
姜红霞把镜子扣在梳妆台上时,手腕上的淤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肘部蔓延。那五个指印像是活物,每天都会往上爬一寸,如今己经爬到小臂中央,在惨白的皮肤上泛着尸斑似的紫黑色。
"头六了。"她掰着手指算日子,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也在数着日子。自从荒坟还债那晚回来,村里就接连发生怪事——张铁匠家刚下崽的母猪咬死了自己的崽子,村口土地庙的泥像七窍流血,最瘆人的是今早王寡妇发现自家水缸里泡着团湿漉漉的黑发,捞起来足有三尺长。
"红霞,开门!"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姜红霞打翻了针线筐。门缝里探进来张黝黑的脸,是黄三姑的孙子黄小虎,胳膊底下夹着个蓝布包袱。
"奶奶临走前让我给你。"少年把包袱搁在炕沿,眼睛却盯着她手腕,"哟,这'鬼抓手'都漫到肘子拐了,今晚子时前要是消不掉......"话没说完就被姜红霞捂住了嘴。
包袱里是黄三姑的桃木剑和一本毛边纸订的小册子。姜红霞翻开第一页,朱砂写的"禳解法"三个字己经褪成暗褐色。最后几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黄三姑和另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站在祠堂前,两人手腕上都戴着同样的银镯子。
"这......"姜红霞猛地拽下自己腕间的镯子,内侧果然刻着个"柳"字。她突然想起黑龙潭边捡到的木牌,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黄小虎凑过来看照片:"这我太奶奶。奶奶说六十年前她和柳家小姐是结拜姐妹,后来......"少年突然噤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奶奶让你今晚把这个贴在门楣上。"
油纸里是张人形符箓,用血画着复杂的纹路。姜红霞刚要细看,窗外"咚"地一声响,像是有人把脑袋撞在窗棂上。黄小虎抄起桃木剑挑开窗帘,只见窗台上摆着个褪色的绣球,底下压着张红纸,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的:酉时三刻,轿临门。
日头西沉时,姜红霞翻完了禳解册子。其中一页画着黑龙潭的地形图,标注"癸水位,藏花轿,内有婚书可解怨"。她咬咬牙,把银镯子套回手腕,拎起煤油灯就往外走。
"你不要命啦?"黄小虎在院门口拦住她,"太阳落山后潭里有水猴子拖替死鬼!"
"不找到婚书,今晚我们都得死。"姜红霞把桃木剑塞给他,"你水性好,帮我掌灯就行。"
黑龙潭在月光下像块墨玉,岸边芦苇丛里飘着零星纸钱。黄小虎用长竹竿探了探水:"就这儿,底下有个漩涡。"说着脱了褂子,把麻绳系在腰间,"要是绳子连抖三下,你就赶紧拉!"
少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面咕嘟咕嘟冒了几个泡就恢复平静。姜红霞攥着麻绳数到两百下时,绳子突然剧烈抖动。她拼命往回拉,拽上来的黄小虎脸色铁青,怀里抱着个朽烂的木匣子。
"底下真有花轿!"黄小虎咳出几口潭水,"轿子里坐着......坐着个穿红嫁衣的骷髅,手骨还攥着这个。"
木匣子里的婚书己经泡得发胀,但墨迹依然清晰:"柳氏婉君许配河伯为妻,戊寅年八月初六于黑龙潭完婚"。后面附着陪嫁清单,最后一行写着"婢女红霞随侍"。
姜红霞的太阳穴突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