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边缘沾着紫色的果实汁液,和小林白大褂上最初的液珠同色。他用瑞士军刀撬开凿痕处的地砖,下面露出个半米见方的暗格,暗格里的恒温箱正发出蜂鸣,显示屏上的数字在“-273.15c”和“46亿c”之间疯狂跳动——那是绝对零度与宇宙大爆炸瞬间的温度。
恒温箱里没有骨灰盒,只有块巴掌大的透明晶体,内部封存着一束跳动的光。当沈溯的指尖触到晶体表面,无数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液态金属文明的母星在第一束光里熔化成银河,晶体人用自己的头骨打磨出储存记忆的容器,还有父亲站在同样的暗格前,将这颗晶体塞进年幼的沈溯手里,他的瞳孔里浮着和白鼠一样的银膜。
“原来‘邮差’不是种子。”沈溯喃喃自语,晶体在掌心开始发烫,“是我们。”
暗格深处的数据线突然亮起红光,顺着线路抬头,他看见仓库的天花板上布满了透明管道,管道里流动的银色流质正在缓慢凝结,形成一张张人脸——老陈、李护士、五年前所有“失踪”的研究员,还有昨天变成银色流体的小林,他们的嘴唇都在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角不断渗出紫色液珠,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星图。
通风管道传来熟悉的尖啸,沈溯抱着晶体滚到货架后。多足昆虫的黑影正从管道口爬出来,腹部的珍珠光泽越来越亮,照亮了货架上的灭火器——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瓶身却锈迹斑斑,压把上沾着的银色粉末,和他锁骨处的图腾材质相同。
“嘀嗒,嘀嗒。”
灭火器的压力表在倒计时,指针指向红线的速度越来越快。沈溯突然想起五年前的火灾记录里有个被忽略的细节:仓库的火警报警器没有响。他拽下压力表的塑料罩,发现线路被人为剪断,断口处缠着半融化的银色细线。
这时,暗格里的恒温箱突然停止蜂鸣。显示屏上的数字定格在“37c”——人类的体温。沈溯低头看向掌心的晶体,第一束光正在内部剧烈翻滚,晶体表面浮现出父亲的字迹:“它们需要宿主的体温孵化,光的背面是茧。”
黑影已经爬到货架顶端,腹部的光泽照在沈溯的手腕上,那些银色纹路突然像活过来般涌向晶体。他听见自己锁骨处的图腾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而仓库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频率始终保持在每秒两步。
共享的疼痛,当沈溯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惊奇果实的培养皿碎在脚边,紫色汁液在地面漫延成星云的形状,而那半颗被他藏起来的果实,正嵌在自己的左掌心里,果皮的纹路与掌心的生命线完美重合。
“你终于醒了。”
老陈的声音从操作台后传来。他穿着五年前的旧工装,袖口沾着泥土,手里捧着株惊奇种子幼苗,和玻璃罐里工牌照片上的姿势分毫不差。只是他的左手手腕以下是空的,断口处覆盖着层银色薄膜,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小林呢?”沈溯挣扎着坐起来,发现锁骨处的图腾消失了,终端屏幕亮着,第七组实验录像在循环播放,只是每次到第47分13秒就会自动跳转——那里本该是黑影出现的画面。
“谁是小林?”老陈放下幼苗,断手的银色薄膜突然展开,变成和隔离舱里一样的流体,“我们只有编号,没有名字。就像晶体文明只有光的频率,液态金属文明只有变形的轨迹。”他指向培养皿的碎片,“你看,果实的汁液里有你的神经元信号,它们在复制你的记忆,就像复制老陈的工牌,复制李护士的痣。”
沈溯低头看向掌心的果实,果皮下的记忆结晶正在发光,这次他看清了里面的画面:液态金属文明的第一次变形不是疼痛,而是所有个体的意识被强行融合时的撕裂;晶体文明的第一束光不是武器,而是母星坍缩前,所有晶体人将意识压缩成光的绝望。
“所以没人愿意吃果实,”他的声音发颤,突然明白那些选择拒绝的人不是抗拒答案,而是本能地恐惧失去自我,“不是怕记忆,是怕变成共享意识的一部分。”
老陈的银色断手突然指向通风管道。黑影正从里面爬出来,这次沈溯看清了它的全貌——那不是昆虫,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银色流质组成的聚合体,腹部的珍珠光泽里,倒映着所有被它吞噬过的人脸。
“它不是邮差,是清道夫。”老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工装的布料下渗出银色流体,“惊奇种子是两个文明的墓碑,而它在清理墓碑周围的‘杂质’——所有拒绝共享意识的个体。”
沈溯的掌心传来剧烈的灼痛,半颗果实正在融入皮肤。他看见自己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