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堂上被责打,被迫招供,随后戴上枷锁,被押出去示众。那婆娘还不罢休,又到知县那里进言,非要把雷横在勾栏门口示众。第二天,那婆娘又去勾栏表演,知县便下令把雷横押到勾栏门口示众。这一班负责看守的禁子,都是和雷横一样当差的人,怎么忍心把他按规矩绑起来示众呢。这婆娘琢磨了一会儿,心想:“既然已经公开整治他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她走出勾栏门,在茶坊里坐下,把禁子叫过去,威胁道:“你们都和他有交情,才放他自在。知县相公让你们把他绑起来示众,你们却做人情!等会儿我告诉知县,看你们怎么收场!” 禁子说:“娘子别生气,我们这就去把他绑起来。” 白秀英说:“要是这样,我自然会赏你们钱。” 禁子们只好过来对雷横说:“兄长,实在没办法,你就暂且忍一忍,配合着绑一下。!x!i?a/n-y.u′k~s¢w¢.¢c!o~m′” 于是把雷横在街上按规矩绑了起来。
正在人多喧闹的时候,雷横的母亲正好来送饭,看到儿子被绑在那里,顿时哭了起来,骂那些禁子们:“你们和我儿子一样都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人,钱财就这么好使吗?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出事!” 禁子回答说:“大娘,您听我说,我们也想留情面,可原告人一直盯着要把他绑起来示众,我们也没办法。她动不动就说要去跟知县告状,害我们,所以我们也做不了主。” 那婆婆说:“哪有原告人自己监督被告示众的道理。” 禁子们又低声说:“大娘,她和知县关系密切,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倒霉,所以我们两边为难。” 那婆婆一边自己去解绳索,一边嘴里骂道:“这个贼贱人,这么仗势欺人!我先把这绳索解了,看她能怎么样!” 白秀英在茶房里听到了,走过来问道:“你这个老婢子刚才说什么?” 那婆婆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指着白秀英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凭什么骂我!” 白秀英听了,柳眉倒竖,双眼圆睁,大骂道:“老东西,穷婆子!你这贱人怎么敢骂我!” 婆婆说:“我骂你又怎样!你又不是郓城县知县。” 白秀英大怒,冲上前去,一巴掌把那婆婆打得一个踉跄。那婆婆刚要挣扎,白秀英又赶上去,狠狠地扇起耳光。雷横是个极其孝顺的人,看到母亲被打,顿时怒从心头起,扯起枷锁,朝着白秀英的脑袋砸了下去。这一枷梢正好砸中,白秀英的脑袋被劈开,倒在地上。众人一看,只见白秀英脑浆迸裂,眼珠突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有诗为证:
玉貌花颜俏粉头,当场歌舞擅风流。
只因窘辱雷横母,裂脑横尸一命休。
众人见打死了白秀英,就连同雷横一起押到县里自首,向知县详细诉说了事情的经过。知县随即派人把雷横押下来,召集验尸官,传唤里正、邻居等人,对尸体进行检验后,都押回县里。雷横对所有事情都供认不讳,没有任何抵触。他的母亲自行领回家等候消息。禁子们都被关押起来。雷横被戴上枷锁,关进了牢房。负责看管牢房的节级正是美髯公朱仝,他看到雷横被押进来,也毫无办法,只能安排些酒食招待,让小牢子打扫出一间干净的房间,安置雷横。过了一会儿,雷横的母亲来牢里送饭,哭着哀求朱仝:“我年纪六十多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麻烦节级哥哥看在平日里你们兄弟的情分上,可怜可怜我这孩子,多照顾照顾他。” 朱仝说:“大娘您放心回去。以后送饭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我会照顾他。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想法救他。” 雷横的母亲说:“哥哥要是能救我儿子,那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老命也没了!” 朱仝说:“我一定会记在心里,大娘您别挂念。” 那婆婆拜谢后离开了。朱仝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到救雷横的办法。朱仝自己托人到知县那里疏通关节,上下打点人情。那知县虽然看重朱仝,但因为雷横打死了他的相好白秀英,也不听朱仝的求情。再加上白玉乔不断催促,整理文案,非要知县判雷横偿命。于是在牢里关押六十日的期限一到,就把案子审结,解送到济州。主案押司抱着文卷先走,让朱仝押送雷横。
朱仝带着十几个小牢子,押着雷横离开了郓城县。大约走了十几里地,看到一个酒店,朱仝说:“我们大家在这里吃两碗酒再走。” 众人都到店里喝酒。朱仝独自带着雷横,借口上厕所,走到后面偏僻的地方,打开枷锁,放了雷横,嘱咐道:“贤弟你赶紧回去,回家带上老母亲,连夜到别处去逃难。这里的官司我来替你扛。” 雷横说:“小弟逃走倒没什么,可肯定会连累哥哥,而且恐怕罪名不轻。” 朱仝说:“兄弟,你不知道。知县因为你打死了他的相好,把这案子往重了判,解到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