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是拱海城子爵?是索纳叔父的清白和正义,还是他活著甚至说,他不明不白地死去能给你带来的利益?"詹恩冷冷道。
费德里科先是一愣,旋即狠狠摇头:"不,你只是故技重施,在演戏,在胡说八道,想要动摇我的""看在落日的份上,费德,动脑子想想吧,"詹恩大声道,"当年你在拱海城造反失败,若不是看在你父亲份上,无论我还是拉西亚家族,我们怎么可能让你跑掉?这么多年来,就凭鳶尾花和夜之国的合作关係,怎么可能放任你活著?"费德里科顿住了。"若不是中途出了意外,我们跟科里昂的联盟破裂,血獠牙倒向他们"詹恩忍不住瞪了泰尔斯一眼,后者礼貌地笑笑,"你又怎么可能被放回来?"詹恩又想到了什么。"而你,多年后的今天,费德,你却这么轻易地向他们,向我们的敌人投诚,"他讽刺道,"而你用来分裂家族,抹黑鳶尾花的手法,甚至和他们当年如出一辙。"费德里科狠狠咬牙。"仲裁?贵族仲裁?罗德里条例?哈哈哈哈哈哈!"詹恩看看泰尔斯,大笑道:"鳶尾花能成为城市链条的最中坚一环,靠的是自復兴王时代起的统治法理,是祖先的赫赫威名,和凯文迪尔的天生权利,所以无论是当年的翡翠城,还是如今的我,我们都避不开,也逃不开他们同样利用至高无上的统治法理,对我们发起的突然袭击。"他阴沉地道:"更别说,我们还有内鬼。""不!"费德里科忍不住打断他,前者举著茶杯,杯中茶水颤抖连连:"我不相信。你在撒谎,我父亲他""没错,叔父他是个顽固的死硬分子,既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后期政敌,是翡翠城里保守势力的代言人,保护伞。"詹恩不耐烦地道:"但别忘了,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鳶尾花后裔,流著凯文迪尔的血!当更大的危机来袭,他忍辱负重,拒绝成为敌人的棋子和工具,为此不惜牺牲性命。"费德里科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时却愈发愤恨:"不,这也不能为你脱罪!"他愤愤抬头,望向詹恩:"你们逼死了他。""你们全部!"詹恩沉默了。"我不瞒你,我当年来不及回来,"公爵嘆了口气,没有回望费德,"去劝说你父亲的,是我母亲。"费德里科眉心一动。"我不知道索纳叔父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父亲到底有没有后悔,更不会说我为她的行为感到自豪,"詹恩低声道,"可大厦将倾,母亲做出了那个危急时刻所能做的,最困难也惨痛的决定。""她一年后鬱鬱而终,我猜,我猜那是因为她始终对叔父怀有愧疚。"詹恩顿了一秒,不忍道:"儘管儘管叔父毫无怨言。"费德里科浑身一颤,下意识痛斥:"谎言!"费德里科喝了一口所剩无几的苦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这么说,只是为了挑拨我跟王子殿下的关係,让我对他心怀怨恨,让他对我產生犹疑。"他望向泰尔斯,却目光躲闪。泰尔斯也觉得颇不自在。"那就考虑清楚,堂弟,"詹恩冷笑道,"为了你的权位,你愿意走出多远?"他死死盯著费德:"你能忍受你的杀父仇人对你发號施令,忍受他坐在你面前谈笑风生,而你还要向他低头鞠躬,跟他举杯言欢,乃至结为盟友彼此交易吗?"费德里科微微一颤。"能为了翡翠城的和平和鳶尾花的将来,即便明知真相却还要故作不知地演戏,非但不能拆穿还要竭力保密,忍著痛苦怒火挤出微笑吗?"泰尔斯深深蹙眉。下一秒,詹恩怒喝道:"你能吗!!!"费德里科一阵恍然。好一会儿后,詹恩终於平静下来,他低头看向早已被喝完的茶水。"我能。"南岸公爵幽幽道。"我能做到。"詹恩面无表情:"整整十一年。"泰尔斯闭上眼睛。"久到甚至我自己都以为"詹恩惨笑一声:"我已经淡忘了杀父之仇,夺家之恨。"听到这里,泰尔斯终於嘆出一口气。"我能说些什么吗?"王子低声道。詹恩看了他一眼。 "不能但你就不说了吗?"南岸公爵强忍愤恨。泰尔斯弯弯嘴角。费德里科吸了吸鼻子,咬了咬牙。"我依旧不相信你,堂兄,"他努力恢復思考,"我建议您也别相信他,殿下。"泰尔斯不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