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李济生一人。他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热浪裹挟着远处田野里镰刀划过干枯麦秆的沙沙声、隐约的孩童饥饿啼哭,扑面而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滚烫而沉重的空气,目光投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两个半月…是生死的界河。守住这点黑穗垂头的薄收,熬过这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或许,才能看到淤泥坝下那一点点渗出的、活命的湿气汇聚成涓流的那一天。他眼中的那点微光,在黑暗中倔强地跳动着,如同塬坡上那些垂头却不肯倒伏的黑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