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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雪秤

铳,算工分!顶着日头种田、挖渠修坝、抢收抢种,算工分!油坊榨油、酒坊烧酒、磨坊磨面,算工分!就连婆娘们纺线织布、照顾孤老、在社学里帮娃娃认字,也算工分!干得多,干得好,分的粮就多!懒汉、滑头,出工不出力,活该挨饿!”这话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听得几个原本眼神闪烁、心里有些小算盘的人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陈石头和赵铁匠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那些在风雪里挖塘冻裂了手、在打谷场操练到胳膊抬不起来、在铁炉前烤得皮开肉绽的汉子们,心里像被点了一盏灯,有了底气和盼头。力,不会白出。

“第三份,两成!”李济生声音缓和了些,但依旧沉甸甸的,他看向那几个乡老和略有田产的老农,“按户土地股分红!”他解释道,“塬上所有能耕种的地,无论水浇田、旱塬地、新淤的坝子地还是祖宗传下的老田,都按肥瘠、远近,折成股!每户按股,分这两成红利!新淤的地,谁家出的力多,流的汗多,股就多些!互助社下所有人的土地都暂时收归互助社,从今天起,所有的土地由互助社统一派人耕种,统一调配人力畜力!”他环视一周,目光锐利,“为啥?大伙都清楚!依着现在这鬼天气,一家一户单干,犁耙都凑不齐,种子都备不齐,浇不上水,防不住贼,根本别想种出活命的粮食!只有拧成一股绳,众人拾柴,才有活下去的一线指望!”

那几个自耕农和老农,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有对祖产被“收走”的本能不舍和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释然。是啊,乱世里,土地算啥?没人护着,产不出粮食,就是一块招灾惹祸的废地。能跟着社里,按股分点粮,总比守着荒地饿死强。

“最后一份,一成!”李济生竖起一根手指,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微弱的、却极其重要的亮色,“奖励!奖励那些干活最拼命、手艺最精到、对社里贡献最大的人!不分老少男女!由所有社员,一户一票,推举出来!这奖励,不光是粮,”他顿了顿,“也可能是几尺厚实的粗布、一罐子金贵的盐巴、甚至…是一把好钢口的好刀!要让所有人都看着,跟着社里好好干,踏踏实实出力,不光有活路,还有奔头!有盼头!”

窑洞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偶尔的“噼啪”爆响和外面风雪隐隐的、永不停歇的呼啸。这“西三二一”,像一把冰冷而精准的算盘,在每个人心里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遍。它彻底砸碎了旧有的租佃枷锁,也不是简单的均分大锅饭,更像是在这绝境深雪里,重新画下了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活命线。这条线,维系着秩序,也维系着希望。

“都听明白了?”李济生环视众人,目光如炬,带着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白了,少东家!”陈石头第一个闷声应道,声音粗粝,像砂纸磨过石头。

“灾年…少东家这法子…公道!”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农用力点头,浑浊的眼里有泪光闪动。

“老仆…记下了。”李忠声音沙哑,捧着火把的手微微颤抖,是激动,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李济生最后看向李忠,目光深沉:“忠叔,账目,交给你了。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塬上塬下的眼睛都看着。每一粒粮,进多少,出多少;每一个工分,谁干了啥活,得了多少;每一股红利,哪家地该分多少;每一份奖励,为啥奖,奖给了谁…都要明明白白,记在账上,刻在心里!经得起所有人查,经得起老天爷看!”

李忠迎着李济生信任而沉重的目光,喉头滚动了一下,猛地挺首了佝偻的背,重重点头:“少东家放心!老奴就是豁出这条命,也把账本子钉死在公道上!谁敢在活命粮上动歪心思,老奴第一个不答应!”

当夜,风雪更急。

主宅书房,窗户被吹得呜呜作响,像是有鬼在哭。炭盆里的火半明半灭,几块劣质的石炭勉强燃烧着,释放出有限的热量和呛人的烟气,根本驱不散满屋刺骨的寒意。

桌上摊着厚厚的、新订的互助社总账和那架小巧的黄铜算盘。王氏坐在灯下,靛蓝的棉袍袖子挽起一截,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她低着头,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纤细的手指在冰冷的黄铜算盘珠子上飞快拨动,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噼啪”声。这声音在风雪咆哮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稳定,像一根坚韧的丝线,固执地维系着某种不容摧毁的秩序。

李济生没有打扰她。他抱着刚哄睡着的李继业,小小的身体裹在厚棉袄里,呼吸均匀。他站在窗边,小心地推开一条窗缝。寒风夹着雪粒子瞬间灌入,吹得他眯起了眼。外面是风雪搅动的混沌世界,塬墙高大的轮廓在狂风暴雪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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