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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怕与信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这几个祸害一块弄死!”栓柱的话在闷热的铁匠棚里撞了一下,没撞出个响动。¢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

李济生擦刀的手没停,黝黑的刀身吸着炉火的光,半点不反,沉甸甸像块生铁。

这刀身黑得古怪,是张铁锤按他说的法子弄的,熏烟后焖烧,再拿桐油浸透,最后用粗布一遍遍擦,擦得没了亮,只余下这哑光的黑,吸魂似的。李济生手指拂过刀脊,冰凉的触感首透心尖。

“弄死?”

李济生把刀插回挂在墙上的皮鞘里,声音平平的,像在说件不相干的事,“去年那火药包一响,那只闻到腥味的耗子就钻了地缝,刘疤子他们翻遍了塬上塬下所有的流民窝,连个影子都没捞着。下手?往哪里下?”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栓柱那张憋得发红的脸上,“马叔说那伙刀客放出话,要给周家三条命讨债!”

“你觉着是谁?周文贵那老二,周二郎?”

栓柱一愣,随即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少爷,这不像!那周二郎,周文贵活着时就不拿正眼瞧他,嫌他是三姨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上不得台面!跟他大哥周继祖更是水火不容,咱在周家埋下的那颗钉子看得真真儿的,周继祖头七还没过呢,周二郎就把他大哥房里那个最水灵的小妾弄上了手,白日里还偷摸着调戏他寡嫂,快活得跟捡了狗头金似的!他能想着报仇?我呸!”

李济生眉头拧紧了,没吭声。栓柱说的在理。周二郎那德性,他也有所耳闻,是个只认眼前快活、没半点心肝的混账东西。周文贵死了,周继祖也死了,周家偌大家业落他手里,他怕是夜里做梦都在笑,哪里还会念着血仇?

“那会是谁?”李济生像是问栓柱,又像是问自己。厅里只有炉火呼呼的喘息和远处叮当的锻打声。主仆俩大眼瞪着小眼,棚子里的热气裹着铁腥味,闷得人胸口发堵。

栓柱的耐性像被这热气烤干了,猛地一跺脚,压着嗓子恨声道:“少爷!这猜谜语躲猫猫的日子忒也熬人!依我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周家内宅拢共还剩几个喘气的?干脆……”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眼里凶光一闪,“全弄了算逑!省得夜长梦多,日日提防!”

“蠢话!”李济生一声低喝,目光刀子似的剐过去,吓得栓柱脖子一缩,“杀猪还得讲究个一刀毙命,不留污糟!周家三条人命,外头己经起了风言风语,只是没抓着咱的实在把柄,加上吴县令那边使了银子,才勉强压着。^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再动他满门?你当官府是泥塑的?当塬下那些新附的流民、西里八乡的百姓,眼睛都是瞎的、心都是石头做的?”

他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咱李家塬,咱互助社,能在这灾荒年月里立住脚,聚拢这几千口人,凭的是啥?是‘护社’这杆旗!是塬上塬下这口活命的粮!是要让周边乡邻遭了难、受了饥,头一个念头是奔着咱互助社来,指着咱李济生给条活路!不是让他们一想起李家塬,就想起周家沟那黑洞洞的豁口,想起半夜里炸开的土墙,想起满地的血!怕?怕自然也能叫人低头,可那跟按着牛头喝水有啥两样?牛不渴,你按得了一时,按得了一世?急了眼,牛角也能顶死你!”

李济生盯着栓柱有些发懵的脸,一字一顿:“一个人怕你,那是你的刀。一百个人、一千个人都怕你?那这怕,就是悬在你头顶、随时会掉下来的铡刀!反过来,信不一样。一个人两个人信你,轻飘飘像片叶子。可一百个、一千个人都信你,都指着你活命,这股子信,就是一面砸不烂、冲不垮的铁壁!刀砍上去,卷刃!水冲过来,分道!”

栓柱张着嘴,喉头滚动了几下,似懂非懂,只觉得少爷这番话沉甸甸的,压得他肩膀发酸。棚子里更闷了,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

“去吧,”李济生挥挥手,像赶走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告诉段七,人手再撒开些,塬下新来的、周家沟左近、还有那些三教九流扎堆的破庙烂窑,都给我盯死。/w*a′x?s\w`.*c~o`m?那几只耗子,总要出来透气打食。摸清了窝,再说后话。”

栓柱应了一声,抹了把汗,匆匆钻出闷热的铁匠棚。

棚外热风扑面,带着黄土和麦子将熟的气味,他才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团浊气散了些。

李济生没急着走。

周家背后那只无形的手搅得他心绪不宁。

不是周二郎,那会是谁?周家旁支?仇家借刀杀人?还是……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模糊的影子,又被自己按了下去。

猜无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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