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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旱塬星火

。争水打破头,饿肚子等死,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咱李家塬这点存水保苗的门道,大家伙儿都瞧在眼里了。靠一家一户单打独斗,垒不起那道拦洪坝,也守不住沟里那点救命水,更扛不住这越来越乱的年景,越来越凶的匪盗!”

他略略停顿,目光变得锐利,扫过众人,声音也拔高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我寻思着,咱们得抱团!把力气拧成一股绳!成立个‘李家塬农事互助社’!”

“互助社?”人群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交头接耳,这词听着新鲜,又莫名地让人心跳快了几分。

“对,互助社!”李济生斩钉截铁,“章程,定了三条!”

他竖起一根手指,清晰地说道:“头一条,共享水利!塬上现有的鱼鳞坑,沟里那道淤泥坝,蓄水塘,排水的渠,往后都是社里的公产!入了社的人家,社里按你家入社田亩受旱的轻重缓急、按你家在社里修水利时出的工分多少,分水浇地!旱到冒烟的时节,优先保社里各家各户的口粮田不干死!塬下的地,也能引水浇灌!”

接着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条,共同防御!世道不太平,盗贼流寇一日多过一日!社里成立‘护社队’,各家各户抽青壮男丁,轮流值守巡逻!备齐锣鼓响器,一有动静,敲锣为号!一社共进退!谁家遭了匪,全社一起上!护住的财物,社里抽一成当公费,添置家伙、抚恤伤患!”

最后,他竖起第三根手指,声音沉缓下来,带着一种关乎性命的承诺:“第三条,共度灾年!我李家,拿出些本钱,由社里出头,趁着眼下粮价还没涨到天上去,悄悄囤些杂粮谷子,存在塬上干燥的地窖里。真到了青黄不接、要饿死人的关口,社里的人家,按人头、按平日里给社里出的工分多少,可以从社仓借粮度荒!利息…只收一成!够填补耗子偷吃和仓里正常的损耗就行!”

这三条,没有惊雷般的炸响,却像三块巨大的、沉甸甸的磨盘,无声地压进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共享水利!塬下的人真能沾上光?流民也能有条活路?

共同防御!在这刀头舔血的年头,这简首是给自家性命加了一道箍!

最让人心头巨震的是那第三条!共度灾年!借粮!只收一成利?!这跟白送有什么两样?多少庄户人,就是被那驴打滚的高利贷,逼得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这少东家…是铁了心要给大家一条活路?

屋里死一般寂静,静得能听见汗水顺着汉子们黧黑的脖颈往下淌的声音,能听见角落里流民汉子肚子里因为极度饥饿而发出的、无法抑制的咕噜声。

塬下的陈有田老汉,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膝盖上补丁叠补丁的裤子,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面,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墙根那两个流民汉子,身体猛地绷紧了,像两张拉到极限的弓,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的声响,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

“都坐稳了!”李济生沉声喝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入了社,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社里不养吃闲饭的!更不兴那套跪来跪去的虚礼!”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语气转为严厉,像鞭子抽在空气里:“塬上的坑要维护,新淤的地要开垦,更多的沟要修坝挖塘!护社队要操练!囤粮的钱粮,大头我李家出,但社里各家各户,有余粮余钱的,也得出点份子,算是入股!日后社里有了进项,好比新淤的地收租子、公塘里养的鱼卖了钱,都按股分红!出力多的,工分多的,分得多!偷奸耍滑、坏规矩、临阵脚底抹油的,立马除名!一粒粮一滴水都别想沾!”

实实在在的活命路,清清楚楚的规矩,明明白白的利害。那点残存的疑虑和观望,在这巨大的、沉甸甸的生存现实面前,像烈日下的露水,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少东家!”

赵老实第一个站起来,动作不算快,却异常沉稳。他看着李济生,黧黑的脸上是庄稼人认准了路就不回头的执拗,“我赵老实入社。挖坑修坝的力气,我有。”

他走到那张临时铺在方桌上的粗糙毛边纸名册前,拿起旁边那杆秃了毛的笔,蘸了点劣质的墨汁,在纸上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墨迹有些洇开,但“赵满仓”三个字,端端正正。

陈有田老汉也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走到桌前,没去拿笔,只是伸出那根枯瘦的、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食指,在红印泥盒子里重重一按,然后在那张名册上,按下一个赭红、清晰、带着泥土和岁月痕迹的指印。“我老陈家也入。”他的声音干哑,却异常清晰,“塬下那三亩薄田,听社里调水。守夜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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