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读完信后,立刻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他在夜幕下静坐了一整夜,从少年时期初遇陆戚雪的那一天起,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快速闪过。然而,陆戚雪的每一个笑容,他却记得异常清晰,仿佛早已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次日清晨,沈言之沐浴更衣,面无表情,径直步入宫中。
萧承谨同样一夜未眠,他坐在御书房的桌前,凝视着摊开的策论,却一个字也未读进去,不知心中所想。
他未休息,周礼也跟着熬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周礼步入室内,发现萧承谨的眉宇间依旧不见丝毫疲惫。他为萧承谨换上新茶后,才恭敬地禀报:“皇上,沈将军求见。”
萧承谨眉头紧锁。
昨日,沈言之还与陆戚雪亲密无间,今日却突然进宫,究竟有何用意?
他轻轻点头:“让他进来。”
沈言之举止得体,处事圆滑,无一不显示出他的教养,但萧承谨对他总是心存芥蒂。
沈言之言辞温和,却每一句都锋芒毕露:“皇上,臣幼时曾受娘娘恩惠,在整个少年时期视娘娘为至交。如今虽有冒昧,但臣不忍见她在这深宫中虚度年华。若皇上不悦于她,臣愿以毕生功绩换取她的自由。”
难怪朕看他不顺眼,萧承谨心中暗想。
尽管听到了沈言之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却没有动怒,反而凝视着沈言之的脸庞,突然问道:“是谁告诉你朕对陆戚雪心存不满?”
沈言之抬起头,以为萧承谨只是在应付,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漠。
“皇上乃九五之尊,何须对臣下假以辞色。连暄林殿的宫女都知晓娘娘在宫中处境艰难,臣只愿娘娘能平安康乐。”
然而,对于沈言之所言之事的真相,萧承谨了如指掌。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沈言之:“你为何会这样认为?”
那封信出自暄林殿宫女之手,完全未经陆戚雪之手,只是因为暄林殿的人都看不下去,才辗转送到他这里。
沈言之取出信件,轻轻放在了萧承谨的桌上。
萧承谨伸手拿起信件,亲自拆封阅读。
昨晚在庙会上,沈言之与萧承谨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还牵扯到了陆戚雪。周礼注视着沈言之步入御书房,心中忐忑不安,担心沈言之会做出逾越之举。
不久后,沈言之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紧接着萧承谨也紧随其后,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紧握着一封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周礼的心中不禁一沉。
萧承谨初见这封信时,心中便燃起了怒火。
信并非陆戚雪所写,但鉴于她与沈言之那日的亲密举止,显然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更何况就在昨夜,自己才对陆戚雪施加了压力,此时此刻发生这样的巧合,他实在难以置信。
那么,这封信必定是陆戚雪自己差人寄给沈言之的。
陆戚雪缓缓起身,芍药今晨从宫外归来,目睹她身体一动便痛得僵硬,默默无言,眼中泛起泪光。
萧承谨从外面步入,发现陆戚雪正倚靠在榻上,昏昏欲睡,显得毫无生气。
闻声,她抬起头,带着一丝怒气,别过头去。
萧承谨径直走向她,将手中的信件扔给陆戚雪,语气带着不悦:“你就这么急切地想要离开朕的身边?”
陆戚雪感到困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发怒,她莫名其妙地拆开信件阅读起来。
读完信,她几乎被气笑了。
萧承谨面色阴沉:“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