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老命也给您磨出来!”老张头激动得胡子都在抖,抓起那块精钢料和锉刀,转身扑向他的工作台,眼神专注得如同朝圣。
“还有!”王木生红着眼,扫视全场,“水力!大人说了,水力!靠人摇,累死也快不到哪里去!给老子想!怎么用水力来转这钻头!谁有好点子,立刻报上来!五十两!‘大匠’!功勋碑!就在眼前!” 功勋令第二条的巨大诱惑,如同最烈的燃料,瞬间将刚刚因第一条达成而沸腾的气氛,推向了更加癫狂的高峰!工匠们如同打了鸡血,嘶吼着,争论着,比划着,整个工坊陷入一种近乎燃烧的亢奋状态。
与此同时,黑石堡略显冷清的书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李石头垂手肃立,身上的雨水还未干透,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刚从莱州城快马赶回,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大人,找到了!”李石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就在莱州城西,挨着流民棚区的‘回春堂’,坐馆的大夫姓孙,名济民。此人…不一般!”
林风放下手中关于屯田新肥效果的简报,抬起头:“哦?如何不一般?”
“此人年约西旬,原是登州卫随军的医官!”李石头语速加快,“据报此人尤擅金创、正骨,于外伤止血缝合一道颇有秘法,在军中救治过不少重伤垂危的军汉。后来不知何故,得罪了上官,被开革出营。辗转流落到莱州,开了这‘回春堂’。”
林风眼中精光一闪。随军医官!擅金创外伤!这正是黑石堡目前最紧缺的人才!堡内只有一个略懂草药的老郎中,对付头疼脑热尚可,遇到刀箭创伤便束手无策。几次剿匪下来,轻伤还能硬扛,重伤几乎等于宣判死刑。_j_i*n*g+w`u¢b.o?o.k!._c`o_m*此人的价值,丝毫不亚于一个百人队!
“接着说。”林风身体微微前倾。
“此人医术确实了得,尤其处理刀箭伤、接骨驳筋,手段麻利,用药也狠。不少码头力工、江湖走镖的受了伤,都愿寻他。只是…”李石头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此人性情颇为孤拐,不善经营,诊金收得随意,甚至常赊账给穷苦人。他那‘回春堂’门面破败,位置又偏,还被城里几家大药铺排挤,日子过得甚是清苦。咱们的人试着以高价延请,言明来黑石堡效力,却被他一口回绝了。他说…说…”
“说什么?”
“他说:‘乱世浮萍,何处不苦?此地尚有人需我救治,岂能因银钱而弃之?’”
“好一个‘此地尚有人需我救治’!”林风眼中非但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反而流露出激赏之色。这孙济民,有本事,更有风骨!绝非趋炎附势、贪图富贵之辈。这样的人,用银钱和权势去砸,反而适得其反。
“备马。”林风霍然起身。
李石头一愣:“大人,外面雨势不小…”
“备马。”林风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再备一份厚礼,不必金银俗物,挑些上好的药材,尤其是止血生肌、续骨养元的珍品,打包好。另备一辆宽敞些的马车。”他一边说着,一边己取下挂在墙上的黑色披风。
“大人,您这是要…亲自去请?”李石头明白了林风的意图,有些动容。
“此等人物,当得起。”林风系好披风,大步向外走去,“堡里那几个重伤的兄弟,不能再拖了。”
李石头不再多言,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雨幕如织,笼罩着初冬的旷野。通往莱州城的泥泞官道上,两骑快马护卫着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在雨中艰难跋涉。马蹄踏在泥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林风端坐在有些颠簸的马车内,闭目养神,湿冷的空气从车帘缝隙钻入,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
当马车终于停在莱州城西一处破败的巷口时,雨势稍歇,但天色更加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污水和劣质药材混合的复杂气味。巷子狭窄潮湿,地面坑洼积水。“回春堂”的招牌斜挂在一间低矮的瓦房门口,油漆剥落,字迹模糊,门板也显得单薄破旧。
林风下了马车,示意护卫和李石头在外等候,自己只带了两个捧着礼盒的亲随,走向那扇虚掩的、透着微弱灯光的门。
门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小小的厅堂兼诊室,陈设简陋到寒酸。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青布长衫的中年人,正背对着门口,俯身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边忙碌着。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腿部用几块破木板和布条勉强固定住的汉子,显然是摔断了腿。
“忍着点,骨头刚给你正回去,还没绑稳当,别乱动!”中年人的声音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