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酒的时辰,一样样摸透!这酒,不是给人品味的,是用来…烧的!”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孙厚田浑身一凛,重重点头:“小人明白!”
林风策马,缓缓踱回堡内。空气中,新翻泥土的气息、肥堆的微臭、劣质薯酒的辛辣残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来自堡门外悬首示众的木杆),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下来。
他经过打谷场角落。王老根跪过的地方,依旧空着。但墙根阴影下,似乎有几点新翻的泥土痕迹,像是有人刚刚埋下了什么。几个老农远远看见他,慌忙低头避走,眼神躲闪。
堡垒深处,废弃砖窑改造的简陋酒坊里,火光在土灶中跳跃,映照着孙厚田和几个心腹匠人紧张而兴奋的脸。粗陶蒸馏甑的缝隙里,正丝丝缕缕地溢出更加浓郁、更加暴烈的辛辣气息。
浊酒己燃,铁册初立。但这刚刚铸就的根基,如同那坛初成的劣酒,浑浊,暴烈,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而远方,更大的风暴,正挟着县衙的贪婪与卫所的猜忌,在深秋的天际,缓缓汇聚成形。黑石堡短暂的喘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