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然后话锋一转:
“……然,黑石堡地处边鄙,兵凶战危,兼有匪患之忧。.k·a¨n¢s·h¨u_j*u+n/.*n+e?t\林贤侄以百户之身,周旋其间,如履薄冰,老夫每念及此,常感忧心。贤侄所制之盐,虽好,然怀璧其罪,若无强援,恐招致祸端……”
看到这里,林风心中冷笑,果然,威逼利诱来了。他继续往下看:
“……老夫不才,忝为登州府商会会首,于地方尚有些许薄面。若贤侄不弃,老夫愿为贤侄及黑石堡军民,略尽绵薄之力。盐之一道,销路、打点、庇护,皆可交由老夫打理,贤侄只需安心制盐,所得之利,你我五五分成,贤侄意下如何?此乃合则两利之事,望贤侄三思。”
五五分成?看似公平,实则霸道!这等于苏家要完全掌控黑石堡盐的销售渠道和定价权,将林风彻底变成他们的高级工匠和原料供应商!而且,苏家所谓的“庇护”,代价必然是黑石堡的彻底依附!
林风强压着怒火,继续看下去。信的最后一段,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
“……另,老夫膝下有一小女,名清颜,年方二八,虽非嫡出,然性情温婉,略通文墨。素闻贤侄尚未婚配,老夫有意与贤侄结此秦晋之好,若贤侄首肯,待清颜过门,黑石堡盐事自当由小女协助打理,苏林两家结为一体,同气连枝,则登州府内外,再无宵小敢觊觎贤侄之业矣……”
联姻!
苏家不仅想要盐的绝对控制权,还想通过嫁一个庶女过来,名正言顺地将触手伸进黑石堡内部,彻底将林风和黑石堡绑上苏家的战车!信中那句“协助打理”,简首是赤裸裸的监视和控制!
林风放下信纸,指尖冰凉。苏家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这己经不是合作,而是吞并!
“林大人,”陈西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苏员外的意思…您看?”他脸上堆着笑,眼神却紧紧盯着林风的表情。
林风沉默着。议事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炭盆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来。
拒绝? 立刻会失去苏家这个看似强大的“靠山”。以苏家在登州商界的势力,只需稍加暗示或刁难,黑石堡的盐可能连邻县都运不出去!更可怕的是,苏家很可能恼羞成怒,将黑石堡私制盐货的消息捅给官府(尤其是联想到那批烫手的军粮),或者暗中支持刘家甚至卫所里的敌人(比如那个宋千户)!届时,黑石堡将面临灭顶之灾!
接受? 看似有了强大庇护,军粮危机或许能被苏家掩盖,刘家甚至卫所的威胁也可能暂时消除。但代价是彻底失去自主权,成为苏家的附庸和赚钱工具。那个嫁过来的苏家小姐,就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而且,与盐商豪门联姻,看似风光,实则将自己彻底暴露在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未来若有变故,苏家翻脸,第一个被牺牲的就是他林风!
这是一条看似铺满鲜花的绝路,还是一条布满荆棘的生路?
“陈掌柜,”林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苏员外厚爱,林风感激不尽。此事关乎终身,亦关乎我黑石堡数百军民前程,请容林风……仔细思量几日。”
陈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随即又堆满笑容:“应该的,应该的!终身大事,自然要慎重!苏员外也说了,静候佳音。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月底再来提盐时,静听大人回复。”他起身行礼,带着伙计离开了。
沉重的礼盒还放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药香。但林风只觉得它们无比刺眼。
他立刻召集了堡内的核心人员:伤势稍缓、勉强能坐起的张铁柱(靠在炕头);一脸怒容的赵猛;心思活络的李石头;以及负责盐田、心思相对单纯的王木生。他没有隐瞒,将苏家的条件和联姻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什么?!五五分成?还要嫁个小姐过来管着我们?这他娘的不是趁火打劫吗!”赵猛第一个炸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碗乱跳,“大人!不能答应!咱们流血流汗弄出来的盐,凭啥分他一半?还要听一个娘们儿指手画脚?老子不干!”
“赵总旗说得对!”李石头也皱紧了眉头,忧心忡忡,“那苏家看着是送好处,实则是想吞了咱们!嫁个小姐过来,不就是安插个眼线吗?以后堡里什么事能瞒过苏家?咱们不就成他们家的长工了?”
王木生则更关心实际:“大人,他们只给五成…那够咱们堡里开销吗?还要买粮,买铁,以后修堡墙…”他掰着手指头算,越算越觉得不够。
靠在炕上的张铁柱,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