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一坐上前往枕溪庐的马车,载沣就开始邀起功来。+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不假,但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却大有不同。
林镇东总不能像尔康似的自己给自己贴金,载沣这个脑残粉就是纯粹的小工具人。
“非常棒,给你加鸡腿!”
载抒和静芳则争相趴在车窗边,对着窗外这片迥异的景象啧啧称奇。
“呀,上海和天津,真是两个天地!”
京城是权力的中心,天津则是人烟辐辏的巨港。
眼前的上海县却又不同:洋人面孔随处可见,西式街铺与建筑鳞次栉比,令人目不暇接。
马车特意绕过苏州河,沿着黄浦江滩前行。英国总领事馆那宽阔得惊人的草坪,以及一众风格各异、高矮错落的洋行小楼,都别具一番风情。
“哇!那座楼……好高呀!”静芳指着江边一栋醒目的建筑惊叹。
“它怎么建起来的呀?”载抒也凑了过来。
“一、二、三……”载沣仰着脖子数起来,“……七!足足七层呢!”
“那是和平饭店,”林镇东随口道,“原是天祥洋行的货仓,请了美利坚的匠师设计,红顶白墙的哥特风。里面有电梯,能首接送人到顶楼。”
“电梯?”孩子们异口同声,充满好奇。
“就是个小屋子,人站进去,它自己就能升上去。”林镇东解释道。
“哥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静芳眨着眼问。
“因为是咱自家的产业呀。”林镇东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三天后才开业,带你们去玩儿个新鲜!”
“好也,好也,我们一起坐电梯。”
两个姑娘拍着巴掌,兴奋得欢呼道。
“哇!快看那对狮子!”
载沣的注意力立刻又被另一座宏伟建筑门前趴卧着的一对巨大铜狮子吸引住了,铜狮周身泛着金箔光泽,“比紫禁城的石狮子还威风!”
“那是三江银行总号,也是咱家的地盘。′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林镇东再次点明。
紫禁城的狮子端庄威严,多少有些程式化的写意。眼前这对狮子却是写实的风格:庞大的身躯侧卧着,姿态看似慵懒,眼神却透着随时能暴起的凶猛机警。
这正出自林镇东的主意,仿的是他记忆中另一个时空汇丰银行的铜狮造像,辟邪生财。
此事的黄浦江畔,洋行货栈仍是主角,默默记录着上海开埠的历史。
但在他眼中,这片绝佳的位置迟早要被新兴的金融巨擘们所占据。
江滩的这份产业,源于数年前中法战争的一波恐慌与机遇,法军败于镇南关,消息传来,租界洋人深恐清廷挟胜威收回租界,纷纷低价抛售房产避险。
当时己在为太后打理内帑的林镇东,果断以极低价格吃进大片地产,成立浦江地产公司。
其后虽清廷签了屈辱条约,洋人重回上海,浦江地产却己稳握核心地段的不动产,年租金收益高达西十万两之巨。
分享这波红利的,除林镇东外,还有老牌鸦片贩子沙逊洋行和新崛起的犹太商人哈同。
上海滩,冒险家的乐园!
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开埠后迅速崛起:背靠江南生丝、茶叶、棉花产区,很快超越广州成为第一通商口岸,也成了棉纺织业的中心。洋人通过它,将鸦片顺长江销往内地,用廉价机制棉布冲击本土手工业。
这座如巨大鱼嘴般的小县城,贪婪吞噬着帝国的财富与生机,己成难以割除的毒瘤。
枕溪庐位于英租界外围,苏州河畔。
这是宁波巨商辛仲卿斥巨资营造的江南名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水榭回廊一应俱全。
提前抵达的钦差行辕早己将一切布置妥当,此刻公馆内人等正恭敬等候。
“公爷!”见林镇东进来,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辛苦诸位,”林镇东在主位落座,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目光扫过众人,“都坐吧。早到了几日,江南这边的情形,可有个大概了?”
“下官初步整理了些卷宗……”江南道监察御史余联沅拱手欲言。!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
“余风宪不必向我汇报,”林镇东抬手止住,“风宪官自行监察,上达天听,此乃规制所系,林某自当避嫌。”
他点明余联沅的职责,也表明尊重其独立职权,江南道覆盖苏浙皖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