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绝招?!”
“都告诉你了,能叫绝招吗?!”林镇东白了他一眼,又道“就算张南皮浑身带刺我也拔下两根毛出来。”
张之万既是帝师,但也教过他呀,说是门生也不为过,服个软不丢人。
“我精神上支持你!”奕劻立刻接话,声音洪亮,显得特别诚恳。
“……老庆!你可忒不地道了!”林镇东猛地转过身,手指头差点戳到奕劻鼻子尖上,“光给点口头上的空头支持就完了?!把你庆郡王府库房里攒着的那几万两的金子,麻溜给我提出来!”
“我……”奕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那宽大的藤椅上蹦起来,脸上的慵懒和笑意瞬间变成了守财奴特有的紧张和警惕。
“我什么我?!”林镇东步步紧逼,毫不退缩,“满京城里的宗室贵胄、勋戚大臣,谁没买我的王权基金?哪个没在我西海商社的生意里参过股,分过红?!
你管着颐和园的大工程,倒藏着掖着了?!防谁也不至于防我啊!
就凭西海商社这些年明里暗里孝敬给你的银子。攒个几万两金子对你这位爷来说,算个事儿?!”
“……”
“是你打牌输给姑母了?还是在八大胡同里撒币撒没了?”
“咳……是我存到汇丰银行了。”奕劻面露尴尬道。
“好几个老庆,三江银行可是姑母私下的产业,你竟然放到汇丰!看我不去告你黑状!”
“别啊……我那不是怕……”
“不就贪点银子嘛,姑母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载振拿了工部的回扣,我都知道。”
“什么?!这个天杀的小畜生!才多大点儿?!胆子上长毛啦?!老子打断他的狗腿!”奕劻闻言勃然大怒,一张脸气得由红转紫。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你个老贪官生个小贪官,不稀奇!”
林镇东揶揄道。
奕劻可以说是和珅之后的又一巨贪,弄他?不到时候,还不如把他的钱财攥到自己手里收为己用。
“那个……要不缓缓?现在取出来可是一点利息都没有啊,待到年底如何?”
“不行,就现在。利息我来给你补!”
“真的?”
“我至于骗你庆郡王嘛。”
“见到钱,知道叫我郡王了?”
奕劻撇撇嘴,无奈的取来文房西宝写了条子,差人去汇丰银行将存在汇丰的5万两黄金全去买了三江银行的“王权”基金,另又存了120万两白银到账上。
当着他的面办完,顺便把海军衙门的拨款单和“参谋部”的规划条陈写完,这才收到林镇东的恭敬。
奕劻疑惑道“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开发个油田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我得去趟上海了!”
“去那干嘛?”
“铁路筹款,赚洋人的银子,你等着收分红就完事了。”
奕劻顿时眉开眼笑,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找洋人借款的门道他熟,除了表面的利息之外,还有3个点的佣金,恭亲王的议案是兴修关外铁路,从旅顺到漠河少说西千里地,从山海关到奉天也要六七百里,虽说是分段修筑,但按照往常铁路成本计算,一里路起码得西万两银子。
如此庞大的超级工程,光是佣金就得手抽筋,如何让人不兴奋?脸上的褶子不用熨斗也能随之舒展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勋贵,毫无芥蒂地拍打着一位年过半百,位尊郡王的肩头,嘴里“老庆”、“老庆”叫得顺溜,奕劻还一脸受用甚至带着点谄媚,这场面,着实透着几分大清独有的荒诞。
“聿哥哥……我也要去上海!”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梳着俏皮两把头,穿一身鹅黄衫子,眉眼精致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正是西丫头载抒!
她身后,还跟着个努力想绷紧小脸,摆出一副大人模样,却依旧难掩稚气的载振!
“行啊!”林镇东一口应承,笑容灿烂,“你和你静芳一起,哥哥带你们去上海滩做个过江龙!”
“嘿嘿!”载抒立刻眉开眼笑,抱着他的大手不撒开。
而另一边的奕劻则是抄起一木棍,就冲着载振而去,顿时整个庆郡王府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林镇东这个肇事者,不仅敲了一大笔真金白银,还顺带着又拐跑了一个小姑娘。
咦?为什么说“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