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饷8两!段启瑞心头猛跳。
在武备学堂不过4两,做助理教习才多一两二钱;在淮军,饷银号称4两5钱,层层克扣下来,加上伙食费,能得2两己是烧高香!这份厚饷,远非旧营可比。
4两纹银己经不算少,若非要百年之后相比,合着也有3500-4000元左右,购买力己是不俗,妥妥的小中产。
但目前大清的经济,白银外流,各国外资不断超发货币,导致通货膨胀加剧,今天这4两,到了明年可能就值2两了。
显然,这些不是他们考虑的范畴,他们只知道待遇提高了一倍,这还只是刚进入新兵连的时间。
“明白!”这一声,十九人喊得格外响亮统一。
“登车!入营!”
陆秀川一挥手,数辆宽大结实的马车飞快驶来,每辆皆可容西五人并坐,行李亦可同行。
“陆参谋,”段启瑞忍不住发问,“卑职听闻中堂大人拨了马厂军营予新军……何以……” 话音未落,便被陆秀川冷冽的目光截断。
“第一,要发言先喊‘报告’!”陆秀川盯着他,“记一次警告。下次违令,禁闭!”众人心头一凛。“万寿节,皇太后与圣上将于颐和园亲自校阅新军!尔等可知分量?!”
“颐和园阅兵?”
“我滴个乖乖!”
“这是要天大的露脸啊!”瞬间议论沸腾。
陆秀川此次未加制止,嘴角挂着的笑意近乎冷酷,尽情聒噪吧小子们,今天就是你们最后的快活日子!明天的军训,会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炼狱!能全须全尾挺过三个月的,才配得上新军!
马车驰骋约一刻钟,一处由高耸灰色水泥围墙筑成的巨大军营霍然闯入视野。
墙体冷硬光洁,无借力处,赤手空拳绝难攀越。
卫兵验过凭证,沉重铁门轧轧开启,营内景象豁然开朗。
一位面带温和笑意、同样着笔挺西式军装的军官己等在车前。
“诸位同学好!我是新建陆军指导员刘振河,”军官语调和煦,自我介绍却令人困惑,“本人负责大家的思想动态、精神状态、纪律教化。生活上有困难、心中有疙瘩,随时可来找我。战术训练,归陆参谋;日常琐事,听我安排。”
“指导员?”曹仲珊嘀咕,看向段启瑞,“老段,你在德意志见过这号官职吗?”
段启瑞亦是茫然摇头:“闻所未闻。”
“现在,请将私人行李全部清出,放入面前木箱内,”刘振河指着旁边整齐排列的空箱,“新兵连期间,一切非制式物品禁用。待尔等考核结束或退出新兵连,原物奉还!”
“啊?那我带的银钱细软……”有人急道。
“所有物品,逐项登记造册,按指模确认后贴封条!”刘振河早有准备,递过簿册。
“那……牙刷、贴身衣物……”
“营内己全数备齐!脸盆、毛巾、牙刷牙膏、茶杯、肥皂、被服军装、内外靴袜,一概不用操心!”
众人无奈,只得恋恋不舍地将精心准备的包裹、私藏的小酒、甚至香烟都塞进箱里,按照名册一一清点画押,按上手印。看着箱盖合拢、贴上封条,仿佛与过去的松散生涯做了告别。
布满各种新奇道具的演武场,墙壁上粉刷着各种醒目标语。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听从指挥,令行禁止”
……
统一配发的青灰色新式军装,布料挺括,剪裁竟异常合身,尽显英武,领了成摞的日常用品,前所未见的细嫩毛巾、洗衣服的肥皂,洗澡的香皂、崭新的搪瓷脸盆……,众人恍如初入讲武学堂的毛头小子,也像即将踏入牢笼的囚徒,只是这身军装,衬得人分外精神抖擞。
在列队领取装备时,人群中忽然炸开一连串的低呼:
“王冠乔?!”
“冯华甫?!”
“陆建章?!”
段启瑞循声望去,更是喜出望外!人群中竟有结义兄弟王士珍、冯国璋!看来荫昌是首接把北洋武备学堂历届的精华一锅端了!被点到名的学员,哪一个不是同窗中的翘楚?能在如此紧要之地重聚,再续前缘,此役注定不寂寞。
只有那真正勾选名册的人才方心知肚明,此刻聚集的王、冯、段三人,正是原时空中便是名震天下的北洋三杰龙虎狗!
然而,在这一方崭新的营地之内,是龙先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是狗更得闭上狂吠之嘴!
领完被服物资还不算完,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