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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启瑞一行人在天津吃喝玩乐消遣了几日,兵部的新建陆军调令便落到了手上。
“林公子的能量果然通天,”有人感叹,“说来就来了!”
然而,当他们登上小火轮,沿北运河一路向北抵达通州城外,才被告知新军的总办,并非他们预想中的那位京师恶少,反而是武备学堂那位盛名难却得满人总教习荫昌。
船上的十余人,皆为武备学堂的佼佼者,基本都是从淮军各部选拔而来的年轻军官,并不缺乏实战历练。荫昌是何等“人物”?大家心知肚明其真实才干,若不是其满人身份,恐怕做个教习都有些难度。
将如此重任托付于荫昌之手?众人心头不禁笼上一层对新建陆军前途的阴霾。
“诸位,”老成持重的吴鼎元察觉气氛压抑,沉声道,“无论如何,李中堂是信赖我等才举荐至此。即便事有不济,退回旧部,难道还能断了前程不成?朝廷既有新建陆军的决心,断不会放任自流,何愁无用武之地!”
“吴兄说的是!”段启瑞提振精神,“既来之,便不能辜负中堂期许。弟兄们同心协力,在此干出一番事业!”
“对!功业都是干出来的!”众人纷纷应和,相互打气。
小火轮吐着黑烟,驶过通州北关,转入温榆河。
两岸风光渐异,金黄麦田正值收割,远方高耸的烟囱喷吐着刺鼻的硫磺浓烟,一派新兴市镇的气象。作为北运河的上游,此地非但不显荒凉,反而舟楫往来如织,码头人声鼎沸,工人正将堆积如山的货物装入南下的货船。
船甫靠岸,一行人拎着行李刚踏上码头木栈板,便见几骑骏马踏尘而至。马上汉子身材魁梧,身着笔挺的灰色西式军装,领头那人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双腿并拢“啪”地行了个极其标准的西式军礼,动作干脆利落,自带一股硬朗之气,声如洪钟:
“诸位可是武备学堂报到学员?”
“正是!阁下是……” 吴鼎元上前一步应答。-m¢a-n′k?a.n?s?h-u^.`c/o,m′
“新建陆军参谋部,陆秀川参谋。”来人报出名号,目光锐利扫过众人。
“陆……参谋……”段启瑞等人面面相觑,行礼瞬间乱作一团:有按淮军旧规打千的,有抱拳作揖的,更有照葫芦画瓢,学着西式军礼却不得要领而显得不伦不类,将他们旧营习气的松散暴露无遗。
陆秀川面上无波无澜,似乎早有所料,不再多言,径首展开手中公文簿,开始点名:
“吴鼎元!”
“到……”
“段启瑞!”
“到!”
“商德全!”
“到!”
“曹仲珊!”
“到!”
……
19人名单很快点验完毕。
“好,”陆秀川合上簿子,扶了扶大帽檐,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诸位未来三个月,将由我首接负责训练。营中规矩第一条:无论你等昔日是何等角色,有何显赫履历或过人战绩,进入新兵连的那一刻,统统清零!忘掉你们过去沾染的一切毛病!这里会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当兵的模样!”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怕苦、怕累、受不了约束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说着,大手一挥指向码头,“趁小火轮没走,掉头回天津!不过嘛,迎接诸位的,将是逃兵、懦夫的名头!新军只接纳勇士!听懂没有?!”
众人闻言,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这新建陆军甫一成立,竟先冒出个什么参谋部?
再看陆秀川身后几人,身姿笔挺如标枪,军容严整,全然西式,哪里是草台班子?
朝廷竟早己暗中操练了人手?一来就吃下马威,若真打道回府,莫说无颜面对李中堂,旧营同僚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刚才略有不满的几人,也都噤了声息。′z¨h′a~o-x^s·.?n\e/t`
“明白就好。”陆秀川很满意这效果,“规矩第二条:新军建制,废大清营制,仿德式陆军,设旅、团、营、连、排、班建制!你们将与兵部新调而来的学员共同编为‘新兵连’。三个月打磨后,能留在哪个位置,凭成绩和实力说话!”
“新兵连期间,月饷8两银!包含伙食!每月考评,成绩优等者,加奖50-100两!新兵期间不得出营!不得私自通信!一切行动听指挥!任何情况需报告!违纪者,轻则禁闭,重则按逃兵处置!可都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