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川的确是乐于教导她,口授她怎么泡茶,“这泡茶分六步,先温杯,烧一壶开水,用沸水洗涤茶具通身,再预热茶具,这样做可使茶的味道更醇香,将沸腾的水倒入各杯中,最后倒掉……”
他讲得很详细,就像平日里在书房给她讲课一样,很适合在学堂里当夫子。,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青栀哪里知道他这一年来的寂寞究竟有多深。
郁郁寡欢,所以不想讲话,就算想讲话,可是面对的人,让他又生不出太多说话的欲望。
只有青栀,求知欲特别旺盛,不仅认真听讲,还能举一反三,他说出去的话,有积极反馈,就让他很乐意讲。
他提醒,“预热茶具不要用手碰,当心烫,用茶夹。”
“好的,己经将水倒掉啦……”
他又絮絮说第二个步骤。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喝上了青栀第一泡的茶,青栀满心期待,“世子,奴婢泡的茶叶如何?”
“淡了一些。”
青栀再接再厉,首到泡出他满意的程度。
一个较劲,一个较真。
一个愿意干,一个愿意等。
不远处的周嬷嬷遥遥看着,都忍不住失笑。
两人能玩到一块儿,往往这性子还是要互补才行。
这要是换做江佩兰,早翻脸了。
青栀泡茶技术得到他的初步认可后,便又泡了新摘的菊花,杯盏中金丝浮动,氤氲热气携清芬漫溢,沁脾醒神。.8*6-k.a,n~s-h*u*.′c\o.m¨
裴淮川轻呷一口,甘冽从舌尖漫至喉底,余韵微涩,恰如秋日薄云,淡而有韵。
他颔首吟诗,“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青栀见他兴致好,心情愉悦,也替他高兴。
他独自吟诗,然后就开始考她,他念一句诗,要让她接。
青栀还是有些压力的,但好在都是最近教的诗,她还是能接得上的。
毕竟是在状元郎面前,她这种基础差的,很难没有压力。
只能靠平时努力用功,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要求。
好在周嬷嬷端来了早膳。
今日是阴天,清晨空气带着丝丝的凉意,青栀陪裴淮川用了早膳,准备去玉华院看看,青栀就陪着他,身后跟着墨书。
尽管国公夫人不希望儿子来回奔波,但裴淮川还是要去尽孝心。
以前他是不大愿意出门的,但如今青栀愿意陪着他在府中走走,说说府中景致变化,闲时无聊他还会考她古诗背诵情况,这样的陪伴,反而显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去哪里,都觉得路程短暂。
青栀扶着裴淮川进院子,突然一个气球砸过来,青栀急急抬手挡回去,裴淮川问:“怎么了?”
“回世子,有个气球方才飞了过来,奴婢用手挡开了。-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青栀正回着话,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男孩儿从里头跑了出来,嚷嚷着“我的球呢,我的球呢?”
这孩子银冠束发,约莫五岁左右,模样胖胖的,看上去很壮实,青栀认出了那孩子,正是文信侯府世子的孩子江涛。
也就是江佩兰的亲侄子。
青栀就跟裴淮川说:“世子,这是大奶奶的侄子江涛小公子。”
裴淮川“嗯”了一声。
“我的球呢,你们快去给我找……”江涛大声嚷嚷。
玉华院的下人将球捡回来给了江涛。
江涛拿到球,就眼神不善地盯着裴淮川,“你是谁啊?”
“小公子,这位是您的姑父。”青栀解释说。
江涛人小鬼大,眼珠子一转,“哦,他就是我那个瞎子姑父啊,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见我啊?”
江涛是文信侯府嫡出孩子,平时就被惯得无法无天,尤其是今天碰到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姑父,就觉得好玩。
裴淮川抿住唇,眉心沉沉,怒意像薄雾一样笼罩在眼底,青栀难得严肃地对江涛说:“小公子,长幼尊卑,不可对你的姑父无礼……”
“那好吧,对不起姑父,我是涛涛……”江涛凑近,冷不防一脚踹在了裴淮川的腿上,当即就笑嘿嘿跑开了。
十分之顽劣!
青栀从前就知道江佩兰这侄子顽劣,如今长大一岁,越发恶劣了,她去抢他的球,“小公子,快去给你姑父道歉。”
按理说,江涛是主子,她不能这么对江涛说话,但在她的眼皮底下,裴淮川被这小子欺负了,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