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讬想要率领人马进行反击冲锋,但是面对西面八方而来的攻击,岳讬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瓮城之内,人间炼狱。
岳讬头盔早己不知被哪颗铅弹还是碎石崩飞,披头散发,脸上糊满了血污和黑灰,状若疯魔。
他眼睁睁看着身边最精锐的巴图鲁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铅弹撕碎皮肉,炮弹炸断肢体,燃烧的万人敌将人马一起点成凄厉哀嚎的火炬!
“啊——!明狗!卑鄙无耻!!”
岳讬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此时的岳讬认出来了!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
和昨日那场惨败如出一辙!
他们竟然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了两次!
这耻辱感比身上的伤痛更让他发狂。
“主子!冲……冲不上去啊!”
一个满脸是血的亲兵头目连滚带爬地扑到岳讬马前,声音带着哭腔。
“西面都是火铳!佛郎机!弓箭!兄弟们挤在一起,就是活靶子!
冲上去的兄弟连垛口边都没摸到就……”
话未说完,一支劲弩“噗”地一声穿透了他的咽喉,将他剩下的话和生命一起钉死在地上。
岳讬的心沉到了冰窖里。
他环顾西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瓮城狭窄,人马拥挤,根本施展不开冲锋。
明军的火力点居高临下,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他引以为傲的骑射功夫,在这里连张弓的空间都没有!
每一次试图组织冲锋,回应他的都是更加密集的火力覆盖,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喷吐着死亡烈焰的铜墙铁壁!
“不!我不信!我岂能死于此等卑劣陷阱!”
极度的屈辱和求生欲点燃了岳讬最后一丝凶性。他猛地一夹马腹,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发出了决死的咆哮:“随我冲!”
岳讬身边的数十名最忠心的亲兵,明知是死路,也爆发出最后的凶悍,嚎叫着跟随岳讬,发起绝望的冲锋!
城墙上,指挥的张之极一眼就看到了岳讬这伙亡命之徒。
“快!快!对准建奴的将官!”
张之极兴奋的大叫。
瞬间,至少三架佛郎机、十几杆鸟铳和数十张强弓,齐齐调转了方向,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着寒光的箭镞,如同死神的凝视,牢牢锁定了岳讬和他身边那小小的冲锋箭头!
“轰!轰!轰!”
“砰!砰!砰!”
“嗖!嗖!嗖!”
致命的弹丸和箭矢,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暴雨般倾泻而至!
岳讬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