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小孩,就连大人们都在互传:“听说了吗?那将军府的谢二公子,打小看着人模人样,内里啊……早就是个空壳子!被魇着了!心智不全,整日里疯疯癫癫,离了人片刻都不行!夜里要点着灯,还得有人在床边守着才敢闭眼!白日里更是不堪,胡言乱语,连屎尿都……”
一字不差,这正是谢无虑让跛子传播的有关谢桑玉的谣言。?w_a~n,b!e?n`g_o^.?c/o~m*
如今正全部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瑞雪楼内,如春忍着笑,将街上听到的童谣一字不落地复述给谢桑宁听。
谢桑宁正对着一瓶新折的红梅,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沁出了点点眼泪。
“好!好诗!”她放下银剪,抚掌轻赞,“遣词造句虽俚俗了些,胜在…一针见血!倒是把咱们那位温润如玉的无虑公子讲述得入木三分呢!”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找的人不错,给这写诗的多赏几锭金子!”
——
松涛轩内,谢无虑本就一夜未眠,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他勉强坐在桌前,贴身小厮阿福战战兢兢地侍立在侧,表情已是要哭了,但还得当着正主的面念出这首打油诗:“……夜半惊魂尿裤裓……虐猫逞凶假胆壮……遇真煞星变绵羊……守夜小厮伴身旁……”
阿福欲哭无泪,这咋还有自己事儿啊!少爷不会把怨气发在自己身上吧!
谢无虑整个人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僵住!
不应该...不应该!
这本是他拿来对付谢桑玉的方法!
这个方法足够让祖母站在自己这边,逼迫大伯过继自己!
如今...如今...
别说是站在自己身边了,怕是要把自己请出族谱了吧!
“谁?谁在唱!!”谢无虑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椅子!
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跳。?s/s¨x¢i~a,o^s/h·u!o\._c′o~m¢
阿福吓得扑通跪倒:“少、少爷……是……是外面街上……小孩子……”
谢无虑一脚踹翻阿福,跌跌撞撞冲出将军府!
那童谣声清晰地涌了进来,伴随着人们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抖如糠……变绵羊……”一个稍大点的孩子正大声唱给伙伴听,引来一片哄笑。
“啊——!!!!”
谢无虑发出嘶吼,他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他精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名声……全毁了!
被这粗鄙的打油诗彻底踩进了泥里!
他成了金陵城的笑话!
“毒妇!是那个毒妇!!”他猛地转过身,眼睛死死盯着瑞雪楼的方向,“谢桑宁!!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谢无虑朝着瑞雪楼的方向跑去,倒是有几分像泼妇。`l^u_o¢q`i\u.f_e?n¢g~.¢c^o¢m′
闻讯赶来的王氏和谢无忧吓坏了。
咱是要对付那个贱人,但这么冲过去不得被她的婢女们打残!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冷静啊!”王氏扑过去,却被谢无虑狠狠甩开。
“滚!都给我滚!”谢无虑挥舞着手臂,“都是你们!是你们没用!才让那个毒妇如此欺辱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爹不是将军,为什么我只配得到废物一样的爹娘!你们毁了我!”
王氏呆住了,她像是没听懂这话,目光呆滞。
“弟弟!你如何能这样说爹娘!”
谢桑宁冲上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能不能冷静一点!”
这还有这么多小厮在这,若是传出去...
王氏看见自己心肝儿子挨一巴掌,瞬间回过神。
“无忧,干什么打你弟弟!他不过是气疯了!都怪天杀的谢桑宁!!”王氏也尖叫起来,声音凄厉,“这个挨千刀的毒妇!你害我儿还不够!还要这样糟践他!你不得好死!你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谢无忧不敢置信的看向王氏,心里某个地方慢慢冷了下来。
她站在那,看着发疯的弟弟和歇斯底里的母亲,听着窗外那刺耳的童谣,脸上竟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看啊,平日里高高在上、被祖母和爹娘捧在手心的弟弟,如今也落得这般狼狈不堪、声名扫地的下场!
甚至比自己被公主扔出来还要不堪!
虽然她更恨谢桑宁,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