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在春闱期间,曾三次深夜拜访司礼监随堂太监王振的私宅,每次都带着个沉甸甸的锦盒。
“更蹊跷的是,”晏深补充道:“王显的门生里,有三个都是柳家盐号的账房先生之子。”
此时周衡的密信也送到了荀正案头。
周衡在司州查访时,从一个被商人口中得知,去年冬天,曾见柳家管家与几个梁国口音的青楼里交易,说了什么倒是没听清,但是看这样不是一两次了。
“柳家的银钱来路不正。”荀正把密信拍在桌上对着岑敬之几人说道:“买考题、换墨卷,恐怕不只是为了让柳承宗入仕,好给他们的龌龊勾当当保护伞这么简单。”
“费劲心思勾搭上梁国人,绝不会是做生意如此简单。”
岑慈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李嵩家中那半张没烧完的银票,说道:“那银票好像是梁国军队里的折叠法,就是像是绳子有不同的系发一样。”
“顾兆瞻为了表示梁国军队和普通人乃至和大臣,甚至齐国人不一样,他自己发明了一种独特的折叠方式,而根据残存银票的折痕来看,分明就如如此。”
想不到如今顾兆瞻还在发力,自己就是要与众不同,要与常人不一样,这样才能显得出自己的过人之处。
荀正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说道:“东锦绫来自内廷,王振与王显过从甚密,柳家又疑似勾结梁国军方,这盘棋,越来愈有意思了。”
“先把目前的消息汇总汇报给陛下吧,我估计刚消停没多久的战争又要打开了。”
最后荀正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一统天下那天,但是好像也不远。”
昭狱的血腥味还没散尽,李嵩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不仅没让水面平静,反倒激起了更多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