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谦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案头的鎏金虎符,十二道错金云纹在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幻.想/姬+ ?勉_废`岳+黩`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手握十万大军的调兵信物,这块象征兵权的青铜符节,如今却躺在他绣着九蟒纹的锦垫上。
“陛下,该用参汤了。”
小安子捧着鎏金托盘的手微微发颤,托盘里的白玉碗盛着血丝参片,正是虞谦登基后常服的补品。
他看着帐外巡夜士兵甲叶相撞的微光,忽然想起几年前还没登基的时候,自己还得缩着脖子给父皇捶腿,求着他能不能带着自己去战场上看看。
如今自己己经是天子,带着十万大军出征,百姓莫不竭诚欢迎,真可谓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境界。
虞谦没接参汤,反而抓起案上的丝帛舆图。
图上用朱笔圈出的洛水河道像条扭曲的红线,恰好横在他十万大军的进军路上。
“你说,”他忽然扭头,眼中映着烛火的光亮说道:“当年先祖和齐国签订景临之盟时,可曾见过这般壮阔的军容?”
小安子赶紧把参汤放在案角,堆起满脸褶子恭维道:“陛下说笑了!高祖爷那时哪有您这等魄力?您看这十万儿郎,光是营帐就能从临苍排到洛水,哪个不是竖着耳朵等您一声令下?”
看着虞谦一副自满意得的样子,小安子顿时来了心思。/鸿′特¢晓\说,网? ′首/发?
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奴才的老家就在洛水东北方向的安邑镇,离这儿不过几十里地……”
“嗯?”
小安子赶紧上前,肥硕的身躯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奴才想着,安邑镇的父老乡亲还没见过陛下的龙旗……”
他故意拖长语调缓缓说道:“要是大军从安邑镇边上过,也好让那些当年笑我做太监的乡邻看看,如今是谁陪在天子身边。”
“让他们睁开眼睛看看,如今是陛下说了算!”
虞谦盯着舆图上安邑镇的标记,离原定进军路线不过几十里。
他想起今早点兵时,十万大军甲胄鲜明的盛况,想起先锋石井拍着胸脯说齐军不过是纸糊的老虎,这让他觉得姜起的战书不过是虚张声势。
“好!那就改道!”虞谦看着地图,指尖重重按在安邑镇的位置,下令道:“传令大军,明日卯时拔营,先经安邑镇给百姓们看看我军风采,朕的威势。”
小安子眼睛一亮,立刻跪倒磕头:“陛下圣明!安邑镇有处古渡,最适合陛下的休息。”
“好!那朕就去看看古渡的风光。”虞谦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想象着自己率领十万大军穿过小安子的家乡,想象着沿途百姓跪地叩拜的场景,那该是何等的威风?
比起在与姜起硬碰硬,先去展示天子威仪似乎更能彰显他的赫赫武功。!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随着虞谦的下令,各营马立马动了起来。
老将周鹤年首接来到虞谦这里问为什么要改道。
那里距离齐军所在不足五十里,且道路蜿蜒曲折,水系发达,到时候大军前后距离过长,万一被齐军突袭截断中军,前后联系不上,到时候必然大乱。
虞谦听了周鹤年的话,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
但看着周鹤年一脸恳切,又是三朝老臣,自己的支持者,又不好发作。
小安子见状,忙在一旁说道:“国公爷,您这是过虑了。我安邑镇的百姓对陛下那可是忠心耿耿,大军所到之处,定是夹道欢迎,哪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军十万之众,还怕那齐军不成?”
虞谦听了小安子的话,心中的顾虑顿时消散了不少,他摆了摆手道:“国公,不必担忧。朕自有分寸。莫非朕不知兵?”
见到周鹤年还在再劝,他当即说道:“勿复多言,这军中你是主?还是我是主?”
周鹤年无奈,只得领命退下,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另外告诉石井!”他看都不看周鹤年说道:“明日过安邑镇时,让士兵们把甲胄擦得锃亮,朕要让卫国的百姓都知道,卫国的天子是何等的风光!”
小安子肥胖的脸上泛着红光,他想起家乡那口老井,想起少年时被乡邻嘲笑的日子,如今终于能跟着天子衣锦还乡
至于姜起的战书?
在十万大军的威势面前,不过是张吓唬人的废纸罢了。
此刻中军大帐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虞谦年轻却写满志得意满的脸,却没人看见舆图角落,洛水正像一头潜伏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