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士卒将长枪重重杵在地上,铁枪头砸在青石板迸出火星。
“这就是陛下新点的主将?”络腮胡的老兵吐了口唾沫,颇有些瞧不起地说道:“瞧那身月白儒衫,倒像是去书院讲学的先生,哪有半分武将模样?”
“上个月我听兄弟说,他连马镫都踩不稳。”年轻的什长摇头说道:“而且他整日在书房批注兵书,连《孙子兵法》的边角都翻烂了,可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不是之乎者也!”
两人身后,伙夫抱着陶罐经过,瓮声瓮气接话:“刚我给将军送饭,见他案头摆着《六韬》,边看边写,那字倒是隽秀得很,不愧是个能高中的人,可惜这打仗写字好看有啥用,不能当刀枪使。”
“听说之前科举中了个榜眼,之后一首是个县令,前不久陛下突然提拔他成了主将。”有一个老兵说道:“你们知道当时的状元了探花是谁吗?”
“谁啊?”几人也有些好奇,他们这些当兵打仗的,对这些倒是不是很关心。
“唐阁老和许阁老!”
“嘶!”
“难道说是程将军看着眼红了,走了通天的关系?”
“噤声!不得说。不得说。”
入夜后,各营篝火次第亮起。右军帐篷里,几个百夫长围坐饮酒,酒过三巡,争论声愈发激烈。
“我跟着冠军侯打过五场硬仗,哪次不是主将身先士卒?”满脸疤痕的汉子拍案而起说道:“程公明连箭术都不过关,真上了战场,咱们得给他擦多少屁股?依我看咱们到时候还是听唐侯爷指挥。”
另一个百夫长往火里添了根柴,火星溅起:“那怎么行,你忘了咱们的禁令?不听主帅的话,自己死倒没关系,不还牵连家人受罪?”
随后又说道:“难道真如之前手下那些人所言,用了通天的关系?可陛下也不是那样的人?难不成是个赵括,马谡那样的人?咱们两万儿郎的性命,总不能交给个书呆子。”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赵括马谡是谁?”
......
巡夜的亲兵将这些话传到程公明耳中时,他正就着油灯修改作战图。
笔尖悬在竹简上方顿了顿,又继续流畅书写。
烛火摇曳间,案头摆着的剑映出冷光,他耳边还记着姜起对他说的话:“朕知你胸中有丘壑,藏有万千惊雷,昔年陈庆之闯下了名军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的名声,今日朕也赠你一句话。”
“手提玉剑斥千军,昔日锦鲤化金龙!”
唐隼有些不乐意了当即要出去教训一番。
程公明拦住了他说道:“侯爷,我不拿出点真本事,纵然是你打杀了他们,他们也是不服,莫急,我己经有了破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