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大营内,座椅上的关过江摩挲着手中鎏金错银的犀角杯,目光越过东梁河对岸隐约的旌旗,问身旁军师陆葛:“对岸齐军主将程公明,是何来历?”
陆葛轻摇手中的羽扇,拿着哨骑探来的消息笑道:“此人原是姜起刚登基时候科举的榜眼,辗转了数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不通武艺,整日舞文弄墨,去年才被齐国皇帝破格提拔独领一军。¢x,i·n~w,a+n+b·e+n!.^o~r·g?”
“也没有任何领兵作战的消息,好像就是之前打了打土匪流寇之类的。”
“不过好像据说她和姜起新娶的庄妃有点关系。”
“哈哈哈!”关过江猛地拍案而起,腰间佩剑叮当作响,嘲笑道:“齐军无人至此?派个七品芝麻官来送死!我看姜起就是老糊涂了,被美色迷了神,这种种地的能打仗吗?他没那个实力!打不了!”
他斜睨着沙盘上的齐军标记,眼中满是轻蔑说道:“待我好好戏弄他一番,定要把这书生的儒衫染成血色!”
“父亲说得极是!”右侧的关仓瓮声瓮气地嗤笑,将酒坛仰头灌尽,酒水顺着胡子滴落,嘲笑地说道:“依孩儿来看,明日父亲予我五百兵士,泅水摸进齐营,便可杀得他魂飞魄散,到时候把那姓程的脑袋拧下来当夜下酒!”
说罢,他抓起案上的熟牛肉狠狠撕扯,又打了开一瓶新酒喝了起来。?萝?拉¢暁,说` -首`发!
“哈哈哈!我儿英勇,不愧是我关家的血脉。”
关过江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豪饮,如此能喝,心中甚是欣慰,大笑道:“来呀!换大盏!”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舞文弄墨、纸上谈兵的书生,竟然也有胆量与我堂堂梁军作对?这简首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传令下去!”关过江起身豪爽地说道:“这几日全军加餐,让将士们都吃饱喝足,养精蓄锐!三日后,我们就渡河踏平齐营,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公明一点颜色看看!让姜起知道,我们中原铁骑的马蹄下,绝对容不得他这种酸腐文人的笔尖!”
营帐内,哄笑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惊起河畔芦苇丛中一群白鹭。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东梁河两岸尽数笼罩。齐军大营内,火把通明如白昼,程公明身着甲胄,外罩一袭素白儒袍,立于点将台之上,目光如炬。
“传令下去,全军收集木料,准备绳索,建造木船,搭建浮桥!”
军令如山,两万士卒迅速行动起来。斧头砍伐树木的声响、麻绳拖拽的摩擦声、士卒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忙碌的景象。/x/i¢a?o~s+h\u~o~g+u,a\i`.`c′o′m!
河岸边,很快就堆积了不少的木料与麻绳。
副将陈猛望着对岸纹丝不动的梁军营寨,心中疑虑丛生,忍不住上前谏言:“将军,这般大张旗鼓,怕是瞒不过陆葛那老狐狸。”
程公明轻轻抚过腰间佩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陈将军可知《孙子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他指着火光下照射下蜿蜒的东梁河轮廓,说道:“明夜子时,你带两千士卒,携锣鼓火把往上游十里处佯装渡河。主力则在此处待命,待梁军上游伏兵尽出,便是我们真正渡河之时。”
陈猛恍然大悟,抱拳行礼:“末将领命!”
随后他又对唐隼说道:“唐将军,我这还有另一手准备,希望唐将军可以助我。”
“诶!老程你尽管说就是了,我知晓你的本事,愿听你的调遣。”
看着唐隼的样子,程公明笑道:“据我所知那对面的关过江武艺超群,兵法也是他三兄弟,乃至梁国比较顶尖的存在,但是他有个习惯,也可以说是缺点。”
唐隼不禁好奇地问道:“是何缺点?”
“他这人之前在顾兆瞻麾下的时候,就受他影响颇大,现在更是将这个刻在了他的心里,他酷爱换家。”
“换家?”唐隼一脸疑惑,他有点不理解这句话。
程公明解释道:“就是,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去突袭对方大帐。”
“等着明日我们渡河的时候,他和陆葛定然会发现上游的兵马是疑兵,到时候他就会觉得我们既然全部来进攻他的大营,而我们大营必然空虚。”
说到这程公明顿了顿,看着唐隼,唐隼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阵后,唐隼挠着头说道:“然后呢?”
程公明笑了笑继续说道:“既如此,将军可领三千兵马埋伏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