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几个百姓的低声议论，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x￠n*s-p￠7^4￠8,.~c￠o·m/

“听说了吗？昨儿晚上，城西的齐大也没了。这……这都第六个了吧？”一个声音带着惊惧。

“真的假的？你咋知道？”另一人追问，声音也压低了。

“还能有假？齐大白天刚领了粮，晚上人就没了。听说死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魂儿都吓飞了！准是让那‘饿鬼’给勾了去！”先前那人言之凿凿。

“嘘——小声点！还敢提‘饿鬼’？不要命了？小心它听见，晚上就来找你！”第三人声音发颤，满是忌讳。

饿鬼？

徐修与包拯几乎同时停下了筷子，目光在空中交汇。

徐修放下手中的碗，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转向邻桌那几位明显被“饿鬼”二字吓得够呛的食客，温声问道：“几位兄台，方才听你们说什么‘饿鬼’？我们初来乍到，听着新鲜，不知能否给我们讲讲？这‘饿鬼’究竟是何物？”

那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

见问话的是个面生的年轻郎君，衣着虽不华丽，但气度不凡。

其中一个年轻些、像是某家小厮模样的男子，没好气地瞪了徐修一眼：“你这人！没听见我们说啥吗？还敢问？不怕那东西晚上去勾你的魂？”

徐修也不恼，反而笑了笑，扬手对摊主道：“掌柜的，给这几位兄台一人上一碗羊肉面，算我的。”

他又转向那几人，语气诚恳：“我们是来滑州做生意的行商，方才听几位提及‘饿鬼’，心中实在不安。·欣?完/本·鉮-占? ,免+沸,悦_渎.出门在外，最怕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还望几位行个方便，指点一二，也好让我们避避祸端。”

那几人看着徐修和他旁边那位虽沉默不语、却自带威严的老者，又看了看摊主端上来的、香气西溢的羊肉面，犹豫了一下。

那小厮模样的年轻人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抵不过羊肉面的诱惑和徐修温和的态度，压低声音道：“行，行吧，跟你们说说，可千万别到处乱传，惹祸上身！”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神秘和恐惧，小声道：“这事儿得从去年说起。去年滑州遭了大水，淹死了好多人，活下来的也没吃的，饿死了不少……”

他顿了顿，旁边一个中年人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都是可怜人，唉，老天爷不开眼呐！”

说着还双手合十，朝着虚空拜了拜，仿佛在祈求那些饿死的亡魂别来找他。

小厮继续道：“今年多亏了王青天老爷来了，带着大家豆子和荞麦，还发粮食，总算饿死的人少了。可就是这几天，邪门了！”

“有好几个领了粮食回家的人，晚上就被那些饿死的‘东西’找上门了。粮食被抢了不说，连魂儿都被勾走了。”

他说着说着，自己先害怕起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饿仙老爷们莫怪莫怪，不是小的要乱说，是这两位爷非要听，莫怪莫怪……”

徐修等他祈祷完，才又问道：“兄台，恕我首言，你们怎么就能断定是‘饿鬼’索命，而不是有人借着这名头，行那抢劫杀人之事呢？”

那小厮一听这话，顿时又瞪圆了眼睛，仿佛徐修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又闭眼念叨了几句“莫怪莫怪”，才急声道：“你这郎君，看着像个读书人，怎么说话这么不忌讳！‘祸从口出’懂不懂？”

“有人亲眼看见过！西街的王麻子死的时候，他邻居听到惨叫，偷偷扒门缝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死过去！那模样……”

他摇摇头，一副心有余悸、不敢多言的样子。?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徐修与包拯再次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徐修拱手道：“多谢几位兄台解惑，我们记下了。”说罢，便与包拯起身，留下饭钱和面钱，在侍卫的簇拥下，快步离开了这小摊，径首返回驿站。

返回驿站的路上，徐修与包拯并肩而行，低声议论着方才听闻的“饿鬼”之事。

“世伯，”徐修语气笃定，“依我看，这绝非什么饿鬼索命，定是有人假借鬼神之名，行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包拯面色沉凝，缓缓点头。他初闻时或许还有一丝疑虑，但听到那几个百姓提及“粮食也没了”，心中便己了然。

鬼神之说虚无缥缈，而粮食却是实实在在的。

“不错。若真是冤魂作祟，何须夺人口粮？此乃欲盖弥彰，必是人为无疑。”

“王介甫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