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并肩作战,他被迫承过南宫易几次救命之恩。
对方后来亦为年少轻狂时的折剑之举表达过歉意,只是这些并不足以抹消沐归心中恨意。
折剑之仇是真,救命之恩是真,欣赏敬佩也是真,沐归提起南宫易时心情总是十分复杂,难以用简单的爱憎来形容。
连带着,他对南宫墨的态度也十分复杂。
沐归不愿说太多,岔开话题道:“你那‘背水’一剑不错,是从何处习得?”
南宫墨道:“苍骨玉剑中有第一任剑主留下的传承,其中有一套剑法,此为其中第三式。¤:^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
‘背水’威力非凡,但其不同于寻常剑招,消耗的乃是血气与神识,非必要他不会轻易动用。
“原来如此。据说此剑为奉光之战所遗留之物,历史悠久。想来第一任剑主也不简单。”沐归若有所思。
沉默片刻,他忽然对南宫墨说道:“你要是愿意废弃从南宫易那学来的剑法,我可以收你为徒。”
“前辈……何意?”
南宫墨面露惊愕,一时怀疑是否自己听力出了差错,还是理解有误。
能被元婴期修士收为徒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但要是与还真期大能的传承放在一起,就是云泥之别了。
元婴期要和还真期抢徒弟?说出去有谁会信?
但沐归有自己的道理,冷静道:“所谓福祸相依,南宫易的剑术固然十分高深精妙,但他剑道的尽头是何样你应当最清楚不过了。”
他深深地望着南宫墨,像要看到他心底去:“越是精妙的剑法越难改进,你甘心一辈子只学他的剑法,走他的剑道,沦为他的影子附庸吗?”
若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求之不得,但南宫墨显然不会甘心于此。往往越是天才,越是骄傲。
沐归又说道:“——而我则恰恰相反,剑法虽也精妙却还远远未至尽头,大有可精进之处。你难道不好奇,我这手‘空观镜水’发展到极致会是何种模样吗?”
南宫墨目光一动,沐归的剑法乃是空间、幻术与剑的结合,奇妙绝伦,说他不好奇自然是假。
但他还是说道:“多谢前辈垂爱。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剑道想走。”
“怎么走?”沐归挑了下眉。“你剑法中处处皆是他的影子。”
南宫墨低头看自己的手,说道:“所以我正在找寻自己剑道的路上。”
任何一种剑法及其衍生而来的剑道都不是凭空而生,而是由修士在争斗之中、感悟天地时心有所感而来。
他不想一味循着南宫易的剑道前行,却也无法摆脱父亲的影响,因而选择了最原始朴素的路子——在诸位强者的交手中积累属于自己的心得感悟。
比如这次与沐归交手,沐归对空间之力与幻术的结合运用令南宫墨颇感惊讶,此战还有许多他需要回味消化之处。
南宫墨相信日积月累,终有一日会达到质变,找到自己的剑道。
南宫墨休息得差不多,秉着投桃报李,提出为沐归祓除苍骨玉伤人后残留的独特灵力。
沐归没有拒绝,坦然在他面前坐下,身躯放松没有丝毫防备。面对南宫墨有些惊讶的目光,他朗笑一声:“信人不疑,疑人不信,如此而己。”
他坦然得似乎双方这身伤并不是拜对方所赐一样,却也正显得这句话十分可贵。
南宫墨目光一暖,一刹理解了父亲为何对沐归也赞誉有加。
在南宫墨专心祓除这股灵力时,沐归问他:“接下来……你要继续去寻其他有名的剑修较量?下一个有人选了么?”
谁料南宫墨摇了下头,道:“金鸣之试在即,我需要将一样重要之物送往赤云岭。”
他说得含糊,沐归也没追问,只是点点头。
丹药完全起效需要一定时间,两人等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便决定各分东西。
沐归先走一步,留下南宫墨,他举目西望,才注意到被两人剑锋波及后产生的大片平地,以及不远处传影石碎裂后留下的残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沐归曾与他提过,他自然知道传影石的存在,也听沐归提过,说此物经过炼制格外坚硬,能抵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没想到连它也在刚刚的交锋中化为齑粉。
苍骨玉在南宫墨面前凭空而立,嗡嗡震颤。剑只有灵性而无神智,但充满蛊惑的意念传递得很清晰:
‘要追寻剑道极境何必如此麻烦?何必要冒生死危险?’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