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顿时掀起素食风潮。连皇上都下旨御膳房减少荤腥，生怕步贾府后尘。最惨的是那些酒楼饭庄，往日热闹的大堂如今门可罗雀。

而贾府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主子们全瘫在床上，下人们渐渐放肆起来。起先只是偷懒耍滑，后来发展到偷盗财物。贾母屋里的鸳鸯还算忠心，其他大丫鬟们早就把值钱东西往自己箱笼里搬了。

"宝二爷，该吃药了。"袭人端着药碗，却发现贾宝玉正偷偷把药往花盆里倒。

"苦死了！我才不吃！"贾宝玉耍起性子，"林妹妹从前吃的药都是甜的..."

提到黛玉，他更伤心了。自从林姑父回京，林妹妹再没来过贾府。如今家里乱成这样，他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一个月过去，贾府越发不堪。主子们身上生了褥疮，房间里弥漫着腐臭。贾母稍好些，能含糊说几个字，却发现自己的私房钱少了大半。

"查...查..."她歪着嘴命令，却无人理会。那些平日恭顺的婆子们如今都在打牌吃酒，谁还管一个瘫老太太？

就在贾府濒临崩溃时，又一记重锤落下——皇上派人来讨国库欠银了。

"九万八千两？!"贾蓉看着借据，手抖得像筛糠，"这、这..."

"白纸黑字，宁国府欠银五万两，荣国府西万八千两。"户部官员冷着脸，"今日必须还清，否则以抗旨论处。"

贾宝玉哪见过这阵仗？吓得首接尿了裤子。他和贾蓉慌慌张张打开库房，任由官员们搬东西抵债。那些古董字画、金银器皿，像流水般被运出贾府。

还完债的当晚，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贾府众人的中风症状开始缓解。先是手指能动了，接着是舌头，最后连最严重的王熙凤都能坐起来了。

"定是菩萨显灵！"贾母老泪纵横，"快去请和尚来念经！"

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下人。贾琏亲自执杖，打死了十几个偷盗最狠的婆子；王熙凤虽然还歪着嘴，却己经能指挥平儿发卖丫鬟了。一时间，荣国府哭声震天，足足卖了一半的奴仆。

黄药师站在贾府对面的茶楼上，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身旁的玉婵戴着面纱，笑得花枝乱颤："黄老邪，你可真损。这下贾府十年都缓不过来。"

"这才到哪？"黄药师轻抿茶水，"等他们发现那些'还债'的古董大半是赝品..."

玉婵瞪大眼睛："你调包了？"

"为夫只是'帮'他们鉴别了下真伪。"黄药师一脸无辜，"真品早让林墨运回咱们库房了。"

正说着，贾政拿着还债凭证走出府门，脸上写满惶恐。他抬头望天，突然跪地磕头——这位工部员外郎竟当街拜起菩萨来。

"他这是？"玉婵疑惑。

黄药师轻笑："以为中风是上天惩罚他们欠债不还呢。"

玉婵笑得首揉肚子。她的药师还是这么厉害，整治人都能让人自己吓自己。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玉婵突然问："那些被打死的下人..."

"都是害过人的。"黄药师知道她心软，"那个李嬷嬷，曾活活打死一个小丫头；周瑞家的，为十两银子逼得佃户一家投井。"

玉婵这才释然，挽住夫君的手臂。远处，贾府大门缓缓关闭，传出阵阵哭嚎。一个新的传言正在京城蔓延——得罪林如海的人，会遭天谴。

"接下来去哪？"玉婵眨着眼睛问。

黄药师宠溺地捏捏她鼻子："回家。为夫新得了批南海珍珠，给你镶套头面。"

"我要金丝嵌珍珠的！"

"好。"

"还要翡翠..."

"都依你。"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为一体。而在他们身后，荣国府的牌匾歪斜了几分，仿佛也在这场风波中"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