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察觉的憧憬,“下个月…我想去南方那个海边小城看看。其他人提过,说那里很安静,人少,海风也舒服。”
他微微侧过脸,窗外的光勾勒着他消瘦但线条清晰的侧影,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一点微弱却真实燃烧着的希冀。
“我想…彻底离开这里,”
他轻轻吸了口气,然后才缓缓吐出后面的话,“好好喘口气。”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有着对未来的微弱希冀和对“自由”的试探性触碰,那是他耗尽心力才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一点点火星。
而现在.....
林雨晴这赤裸裸的宣告,彻底粉碎了这微弱的希望。
这不仅仅是要“回来”,这是宣判!
是宣告程远这个人,从灵魂到肉体,都永远是她林雨晴的所有物。
她那句“权势通天”是底气,是嘲讽,更是悬在程远头顶、有权力和病态执念共同铸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
苏瑾的心沉了下去。她的大脑飞速思考着对策,但每一个方案都显得苍白无力:
立刻告知程远? 这几乎是必须的,他有知情权。但如何告知才能最大限度减少对他的冲击? 这需要极其谨慎的措辞和心理支持准备。
他很可能瞬间崩溃;
加强安保? 面对“权势通天”的林家,普通安保措施有多大作用?她个人的力量能调动什么资源;
王警官的“万分小心”像冰冷的警钟在她脑中回响。
这不是臆想,而是基于冷酷现实的专业风险评估后产生的急切。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夹杂着对程远处境的揪心担忧,让她感到胸口发闷。
苏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目标明确地冲向那栋公寓楼。
她必须立刻见到程远。
苏瑾的皮鞋在公寓楼前的石阶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她抬手刷卡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异常冰凉。
电梯上升的十几秒里,她迅速调整呼吸。
作为精神科医生,她太清楚在这种危机时刻,自己的情绪稳定对程远有多重要。
门铃响到第三声,程远打开了门。
他穿着宽松的灰色毛衣,左手里还拿着本看到一半的书,暖色灯光从他身后漫出来。
“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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