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恒的家。”
她甚至微微倾身,用唇瓣轻轻吻了吻那刚刚禁锢住他自由、还带着金属冷光的镣铐。
那亲吻落在锁链上的轻微声响,比任何咆哮的威胁都更刺耳,更冰冷。
那不是承诺。
那是在散发着腐烂香气的羊皮纸上,以“爱”为名书写的。
每一个甜蜜的字眼,都是一枚淬毒的钉子,将他作为“人”的身份、尊严和未来,彻底地、残忍地、永恒地钉死在这座名为“爱”的豪华坟墓里。
而此刻!
就在此刻!
她竟敢再次用——“爱人”!
她竟用它!
将他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挣扎和无声的、泣血的抗议,精准地,钉在了名为“占有”的十字架上!
这称谓本身,就是对他整个存在的终极亵渎和彻底否定。
它抹杀了他的意志,吞噬了他的名字,将他彻底简化为一个只属于她的、没有灵魂的“所有物”。
林雨晴的手,猛地攫住程远的下颌骨,强硬地将深陷在混沌思绪中的他,硬生生地扳了过来!
骨头在指压下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看着我。”
程远被迫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她近在咫尺的眸子里。
那双总是流转着虚假笑意、勾魂摄魄的狐媚眼,此刻沉如寒潭,深不见底。
虹膜边缘泛着病态的金红,将他的倒影烧得扭曲变形。
“说啊。”
她掐着他下巴的力道骤然加重,指甲深深陷入他下颚柔软的皮肉,迫使他不得不维持着这个仰视她、如同献祭般的屈辱姿势。
“你是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执拗的狂热。
“你是我的什么?”
程远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气流艰难地挤过痉挛的喉管,却只发出短促、破碎般喘息般的嘶哑气音——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