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般低语,指腹状似无意地擦过血痂的边缘,带来一阵细微而清晰的锐痛。
“我怎么能让你生病呢?”
她的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喷在上面,却让他如坠冰窟。
“我会心疼的呀……心疼得,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她的话语甜蜜,如同锁链般,温柔地绞紧,将他胸腔里那点挣扎着想要呼吸一口自由空气的、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渴望,彻底扼杀。
那扇近在咫尺的门,在永不停歇的、隔绝天地的雨声和她甜蜜蚀骨的低语中,扭曲、拉长、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那片令人绝望的黑暗里。空气,彻底凝固了。
程远没有抬头,视线死死楔在自己左手腕上。
那里,一圈狰狞的红肿环绕着破溃的皮肉,边缘像被反复撕裂的破布,微微翻卷。
闪着寒光的银质锁链,如同蟒蛇般紧箍其上,金属的边缘甚至沾着细小的、己经干涸发黑的皮屑和暗红血渍。
这道伤痕,在锁链冰冷光泽的映衬下,很是惹眼。
宠物?
这个念头倏地滑过他被绝望浸泡的脑海。
不。
一股更深沉、更苦涩的麻木瞬间弥漫在口腔和胸腔。
或许……连宠物都不如。
至少,一只被豢养的狗,还能在主人心血来潮的“恩准”下,短暂地挣脱项圈,在花园的方寸土地上撒欢奔跑,将鼻子深深埋进湿润的泥土里,贪婪地嗅闻着蚯蚓和青草混杂的、属于大地的原始气息;
至少,它还能蜷缩在阳光照射的门廊角落,感受那暖融融的光线舔舐皮毛,在光与影的游戏中打一个满足的盹儿。
它拥有最基础的生命活力,最本能的自由表达,哪怕那自由是施舍的、有限的、依附于主人的意志。
而不是像他这样——
被永生永世地锁在这座看似舒适、实则压抑窒息的“天鹅绒”牢笼里。
那脚上的锁链看似很长,不过是另一种欺骗。
它虚假地给予他一种“活动余地”的错觉,却精准地将他永远困死在离那扇象征着解脱与自由的门。
锁链的寒意,顺着脚踝的伤口,如同跗骨之蛆,一路侵蚀而上,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他灵魂里最后一点挣扎的火星。
手腕上那道刺目的伤口,似乎也不再疼痛,只剩下一种麻木的、遥远的灼热感。
他连宠物都不如。
他是一件被陈列的藏品,一个被献祭的祭品,一具被甜蜜爱意包裹的、仍在呼吸的活尸。
.......
今天西章/////嗯,是林雨晴威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