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

"诶？今天结束后我们就分手吧...是什么意思？"

她歪着头，重复着他的话，眼神却空洞地聚焦在他身后的某个点上。

“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吗？”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声音轻飘飘的。

“不不，不是的。”

程远立刻否认，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为什么啊？”

“远哥哥竟然会这样说......”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很少见啊。”

“诶，所以为什么啊？”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程远刚想向她解释，就被她骤然爆发的尖锐嘶鸣打断：

“什么情况？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餐刀从她掌心滑落，“铮”的一声插进木质桌面，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说好的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呢？！”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波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程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扑上来掐住脖颈。

膝盖重重撞在他的小腹。

"说好要结婚的？？！"

她骑跨在他身上，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

那双曾经盛满甜蜜爱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猩红的、焚烧一切的疯狂火焰。

“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她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廓，带着滚烫的喘息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困惑。

“雨晴，你冷静一下！”

程远试图抓开掐在脖颈上的手，却摸到一片冰凉——她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把餐刀。

“才不是冷静一下！”

她的虎牙咬破了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他浅色的T恤上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她俯下身，沾血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脸，声音却陡然变得异常轻柔：

“远哥哥先冷静一下吧，怎么会突然说胡话呢？”

冰冷的刀尖，带着方才刺穿木桌的余威，轻轻抵在他凸起的锁骨。

林雨晴的手腕稳定得可怕，没有丝毫颤抖，唯有那不断滚落的、滚烫的泪珠暴露着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刀锋沿着他锁骨的线条缓缓下划。

“嘶啦——”

布料被割裂的声音响起，程远那件浅色的T恤领口无声地绽开一道笔首的口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锋利到极致的刃口正贴着他的皮肤游走。

“我们明明......”

她的声音哽咽着，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甜蜜。

“...昨天还那么相爱啊...远哥哥的味道...指尖的温度...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她的目光迷离地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温热的泪水持续滴落，迅速在他被划开的T恤领口下洇开一片深色的印记。

那刀尖，就悬停在他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方，只要她握刀的手指再收紧一分，或者仅仅是手腕再向下压一毫米，就能轻易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肤。

程远屏住呼吸，胸膛因缺氧和恐惧而剧烈起伏。他看着她颤抖的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泪珠，看着她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仍在渗血的下唇——

那副模样破碎得如同被风雨摧残后的花瓣，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凄美的脆弱。

"你从来就没问过我喜欢什么。"

他缓缓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将餐刀从自己脖颈上移开。

刀刃擦过皮肤，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像一条若隐若现的锁链。

林雨晴没有反抗，任由他推开自己。

可程远的心脏却沉入了更冰冷的深渊。

因为林雨晴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眨不眨地死死钉在他脸上。

那双曾盛满甜蜜爱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浓黑，瞳孔扩张得仿佛能吞噬掉房间里所有的光线，只余下纯粹的黑暗。

她的目光一寸寸地舔舐过他的惊恐、他的抗拒、他劫后余生的每一丝细微表情，仿佛要将他的灵魂连同这最后的时刻，一丝不差地刻进自己的骨髓深处，化为永恒的烙印。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她无声的注视，带着比刀锋更刺骨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