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是这样——
即使世界崩塌,即使认知颠覆,即使恐惧如冰锥刺骨。¨x*s\c_m?s_w·.?c^o·m+
她也绝不允许!
这个念头如同淬火的钢铁,瞬间烧红了林雨晴濒临崩溃的神经!
所有的震惊、恐慌、被背叛的狂怒,都被这股更原始、更蛮横的占有欲强行熔铸、锻打成一柄名为“绝不放手”的、扭曲的利刃!
程远永远都是她的!
从灵魂到躯壳,从心跳到呼吸!他休想!休想逃出这座由她亲手打造、用最炽烈的爱意编织成的囚笼!
她宁愿将这笼子连同里面的“鸟儿”和自己一起烧成灰烬,也绝不允许他振翅飞走!
“雨晴。”
程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试图平息风暴的平稳。
“我们先冷静冷静吧。”
“冷静……?”
林雨晴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个词。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刚刚还盈满难以置信和恐慌的眼眸,此刻迸发出纯粹而疯狂的执念光芒!
“远哥哥是想说……”
“——要离开我吗?!”
程远没有立即回答。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如同实质的铅块,沉沉地压在美术室粘稠的空气里。
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他的目光,不再是惊惶的闪躲,而是缓缓地向下移动。
最终,那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了——
林雨晴那只死死攥着他衬衫衣袖的手上。
那纤细的手指,此刻如同最坚固的铁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扭曲、泛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白!
单薄的布料在她掌心被揉搓成一团绝望的褶皱。
而更刺眼的——
是她指甲边缘!
那原本修剪得圆润精致、涂着透明护甲油的指甲边缘,此刻赫然残留着几抹暗红、粘稠、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那是方才她为了压抑毁掉苏媛画作时那暴戾的冲动,用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皮肉留下的。
那抹暗红,在惨白的灯光下,在程远沉静的注视下,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又像一句无声的、用鲜血书写的控诉:
看啊,远哥哥,为了“爱”你,我连伤害自己都在所不惜!
你怎么敢……怎么敢说离开?!
她的爱,早己与疼痛和自毁融为一体。
荒原上的石楠不需要阳光,就像我不需要救赎。
他突然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记忆的闸门被恐惧和疲惫冲开,不受控制地回溯——
那时的林雨晴,像清晨带着露珠的铃兰花苞,温柔、羞涩得令人心颤。
他还记得第一次牵手时,她紧张得指尖冰凉,微微发抖;
记得她低头时,耳根泛起的淡淡红晕;
记得约会时,她总是无意识地用手指反复揉捏着裙角,将平整的布料攥出细密的褶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那份纯真,曾是他心动的全部理由。
然而……
记忆的画面骤然切换,色彩变得阴郁——
“这件衬衫不适合你。”
清晰得如同昨日的声音在脑海炸响。
那是他们交往一个月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程远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喜欢、也最珍惜的那件深蓝色牛津纺衬衫——
那是他考上大学时,母亲省吃俭用给他买的礼物,象征着独立和成长。
他满怀期待地站在林雨晴面前,想得到她的欣赏。
林雨晴却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眼神挑剔地上下扫视。
她突然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扯了扯他熨帖的衣领。
“太老气了。”
她歪着头,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意味。
“颜色死气沉沉,款式也过时了。远哥哥,以后……”
她的目光锁定他,带着一种令人隐隐不安的占有欲。
“只能选我挑好的衣服。”
程远愣住了,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母亲精心挑选的礼物:
“真的吗?我觉得……还好……”
他试图辩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困惑。
这件衬衫承载的意义,远超过它的款式。
未完的话语被一个突如其来带着铃兰花香的亲吻截断。
林雨晴踮起脚尖,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