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夜色己深,教学楼外昏黄的路灯在空旷的校园里投下斑驳的影子。!x^d+d/s_h.u¨.`c+o~m,
江风辰走过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威压。他穿着一件藏蓝色风衣,戴着口罩和压得很低的鸭舌帽,隐去了熟悉的眉眼,只露出一双清亮却透着寒意的眸子。
两个保安闻声回头,看见来人只是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便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哪个晚自习后路过的学生。
年纪稍大的那个摆摆手,不耐烦地哼了声,说道:
“嗨,还能什么事?这个农民工非要往里闯,说是要听江风辰老师的公开课!”
另一个瘦高的保安随即接过话茬,满脸嫌弃地往那农民工大爷身上瞥了一眼,撇了撇嘴:
“学校是学生读书的地方,一个农民工跑进来瞎凑什么热闹?再说了,江老师的课都是教授学者听的,要不就是咱们学校的大学生,他一个满手老茧、裤脚都是泥的大老粗,凑什么热闹?”
江风辰听到这里,心里己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只见那位大爷衣衫虽旧却洗得干净,双手粗糙开裂,指缝里还有残留的水泥渍。^y/u`e¨d+u.d^i?.~c-o~m?
他一只手紧紧攥着个被翻得卷边的诗集,另一只手缩在袖子里,似乎有些拘谨,也有些无助。~优+品*小-税~旺* ′追?蕞?新+璋-洁,
他抿了抿唇,语气放缓却透着一丝不悦:
“两位保安大哥,咱们其实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谁都不容易,何必用这些难听的话羞辱人家大爷呢?”
两个保安闻言对视了一眼,年纪小的那个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嘿,小伙子,你是学生吧?你懂个屁啊?你知道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吗?”
说着,他指了指那位大爷,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特意要让旁边路过的学生听见:
“这个破农民工,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看这身打扮,脏兮兮的,万一是小偷呢?万一是杀人犯呢?又或者是什么偷窥狂?咱们学校姑娘这么多,万一进去了出点事,谁负责?”
江风辰眉头皱得更紧了,刚要开口,那农民工大爷却涨红了脸,像是被戳中了最疼的地方,双手发抖,几乎是颤着嗓子吼出来:
“你…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想听一堂江老师的课…我、我年轻的时候也读过书,是高中毕业的…我没做过坏事,清清白白一个人,凭什么就这么被你们骂成这样?!”
年长的保安冷笑一声,挥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得了得了,别装清高了,读过高中也值得拿出来说事?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事,再磨叽,我可真报警了!”
说着,他伸手去推那位大爷的肩膀。
那大爷身子一晃,却死死护着怀里的诗集,嘴唇抖动着,眼里像是蓄着一股未落的泪:
“我、我就想听听江老师的公开课…听听江老师讲两句…找江老师要个签名,为什么针对我?……”
昏黄的灯光下,他弯着的背影看上去格外单薄,布满老茧的手指攥得发白,像是抓着最后一根能证明自己还有点念想的稻草。
江风辰看着他,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缓缓摘下口罩,压低的帽檐也抬了起来,露出那张无数人熟悉的面孔,眉眼沉静却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转向两个保安,声音低沉却有力:
“我就是江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