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门声更重了,木门在门框里微微震颤。
"艾玛,你还在等什么......"祖母的声音忽然变了调,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快开门......"
而这时,窗玻璃上突然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
艾玛猛地抬头,祖母的面容紧贴着窗格,皱纹像树根般盘踞在皮肤上,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湿润的光。
"艾玛......"祖母的声音从窗缝渗进来,比先前更轻,更虚弱,"我快站不住了......"
艾玛的胸口一松——是祖母,真的是祖母。
她连忙从摇椅上起身,膝盖因久坐而发僵,差点绊倒自己。
"我、我马上开门!"她快步走向门闩,手指刚碰到冰凉的木头,却突然停住了。
窗外,祖母的脸依然紧贴着玻璃,眼睛一眨不眨。
太近了。
“怎么了,艾玛,你还在等什么?”祖母轻声询问道,“快点帮奶奶开门啊.......”
而就在那一瞬间,艾玛听见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爪子刮擦木头的声音。
"艾玛!"祖母的声音突然撕裂,像干枯的树皮被硬生生剥落,"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贱人!"
窗玻璃在声浪中震颤,艾玛踉跄后退,撞翻了摇椅。
"你这可恶的小贱种!"每说一个字,那声音就更加扭曲一分,"你就这样对待你的祖母?!"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闩在剧烈的撞击下弯曲,木屑簌簌落下,艾玛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仍像冰锥般刺入脑髓——那不是人类的撞击声,是某种沉重的、带着利爪的东西在撕扯门板。
"开门!开门!"非人的尖啸震得油灯罩嗡嗡作响,"让我进去吃——"
突然的寂静比噪音更可怕,艾玛蜷缩在壁炉角落,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砰!"
震耳欲聋的爆响惊飞了屋顶的乌鸦,门外传来凄厉的哀嚎,像受伤的野兽又像垂死的老人,黏稠的液体泼洒在门板上的声音令人作呕。
砰!"
第二声枪响。
某种巨大的躯体轰然倒地,震得地板都在颤抖,但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随后,木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月光像冰冷的牛奶泼洒进来,勾勒出一个修长的剪影,那人披着猩红如血的斗篷,猎枪枪管还冒着硝烟,被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松松地握着。
"晚上好,小家伙。"
声音像丝绸裹着刀刃,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艾玛颤抖着睁开眼,看见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银灰色的头发一首到大概肩膀的位置,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一只是琥珀色,另一只却是浑浊的血红,仿佛两颗不同死者的眼球被强行拼在一起。
“什、什么.......”艾玛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目光越过红斗篷的肩膀。
月光下,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静静地躺在血泊里,眼睛还睁着,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像是在笑。
那是自己祖母的头,很明显,刚刚有什么人用自己祖母的脑袋试图勾引自己开门。
艾玛的胃部痉挛起来,但很快红斗篷上前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
“瞧你可怜的样子.......”他,或者说她微笑着说道,那笑容让艾玛感到后脊一阵发凉。
“那么——”
“需要我的帮助吗,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