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虚影在她身后展开,双翅遮天蔽日,“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世界’权柄!”
天地骤然暗了下来,风雪骤停,连时间仿佛都凝固了。李长久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体内的金乌真火竟开始萎靡。陆嫁嫁的长剑嗡嗡作响,剑身上的冰裂纹路不断蔓延——那是权柄层级的压制。
“别硬抗!”铃铛里的赵襄儿急喊,“她在动用神国本源……”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突然从天际射来,精准地刺入朱雀虚影的左翼。司命踏着时间碎片现身,手里把玩着一枚沙漏:“不好意思,借了点‘命运’的力。”她冲李长久眨眨眼,“夜除前辈说,欠你的人情,该还了。”
朱雀虚影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就在这一瞬间的破绽里,陆嫁嫁动了。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红线,长剑直指朱雀神眉心,红裳在死寂的天地间划出最耀眼的弧度——那是她以先天剑体融合了“太明”与“轮回”之力,斩出的破界一剑。
“不可能!”朱雀神满脸难以置信。她看着长剑穿透自己的神体,看着血色锁链彻底崩断,看着九婴挣脱束缚后轰然倒地,化作漫天光点。
李长久走上前时,朱雀神的身影已开始变得透明。她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也好,这枷锁……早该碎了。”
随着她的消散,天空重新亮起。风雪再次落下,却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暖意。陆嫁嫁收剑入鞘,红裳上的破洞在金乌真火的烘烤下渐渐弥合。铃铛里传来赵襄儿带着哭腔的欢呼,远处的雪狐虚影欢快地转了个圈。
李长久抬头望着放晴的天空,忽然觉得这场雪,终于不再像梦了。他转头看向陆嫁嫁,正撞见她低头拂去衣上落雪的动作,红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接下来去哪?”她问。
“去接小龄和赵襄儿。”李长久笑了笑,抬手将青铜铃铛揣进怀里,“然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南荒的苍茫大地,“去看看这没有枷锁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样。”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踏过的积雪下,已有新的嫩芽在悄悄萌发。
离开南荒时,积雪已开始消融。李长久勒马回望,崖壁上残留的金乌火痕正被春雨冲刷,九婴消散的地方长出一片奇异的紫花,花瓣上流转着淡淡的轮回光晕——那是宁小龄留下的印记,像是在说“此处已被本狐标记”。
“在看什么?”陆嫁嫁放缓马速,红裳被春风吹得扬起一角。她将重铸的残剑横在鞍前,剑穗上系着的朱雀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是朱雀神消散前最后留下的东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李长久收回目光,指尖捻起一片飘落的紫花瓣:“在想,或许我们都弄错了。”他轻笑一声,“所谓神国牢笼,未必是太初六神设下的,说不定……是他们留给后人的生路。”
话音刚落,怀中的青铜铃铛突然发烫。赵襄儿的声音急促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长久!我突破了!‘纯阳’权柄完全觉醒了!”铃铛的光芒透过衣料映出来,在雪地上投出三道交织的光影——金乌、朱雀与剑影,“母亲留下的神国典籍里说,十二神国本是用来镇压‘恶’的封印,不是牢笼!”
陆嫁嫁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顿。这个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她想起剑疯子临终前的话:“神国之上,有更可怕的存在。”那时只当是疯言疯语,如今想来,或许指向的正是那个名为“假暗”的地球造物。
“看来得去趟不可观了。”李长久拍了拍马颈,“叶婵宫手里有鹓扶的‘无限’权柄,说不定知道更多关于‘恶’的事。”他忽然想起那位总爱敲他板栗的大师姐,神御身为女娲转世,必然藏着太初六神的秘辛。
正说着,前方的林子里突然窜出一道白影。树白拄着木杖站在路中央,独臂的袖管空荡荡的,脸上却带着腼腆的笑:“李公子,陆宗主。”他递过一个布包,“白灵大人消散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布包里是半块晶莹的骨片,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那是鹓扶神国的地图,标注着十二神国封印的节点。李长久指尖抚过骨片,忽然明白白灵为何执着于建立新神国:它不是想夺权,而是想补全即将崩坏的封印。
“她还说,”树白挠了挠头,“雪化的时候,葬神窟底下会开出能通神国的花。”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原来葬神窟不仅是帝俊骸骨所在,更是封印的关键节点之一。李长久将骨片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