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梅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床单上划着圈。
“不能一次性搬。”她缓缓开口,声音笃定,“得分批,得想个万全之策,还得找个合适的由头,不能让任何人起疑心。”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山货。”谢冬梅突然吐出两个字。
“山货?”郑爱国没反应过来。
谢冬梅眼神里带着一丝看自家傻儿子的无奈:“医馆里那些炮制药材的矿石,像龙骨、牡蛎,哪个不沉?咱们光明正大的搬进四合院,然后搁在新院子里显眼处晾晒炮制。”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咱们用麻袋装,上面铺一层真正的药材,中间放金子,底下再铺一层药材。谁家没事会去翻别人家又脏又沉的药材袋子?就算有好事的想看,扒开上面一看,全是土坷垃和草根,他自己都嫌晦气。”
郑爱国眼睛瞬间亮了,紧锁的眉头豁然开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法子好,这法子绝了!”
“到时候,我跟你分几次,白天去用板车拉,光明正大的,有邻居问就说是去村子里收的货。越是坦荡,越没人怀疑。”
一夜的密谋,直到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夫妻俩才和衣躺下。
第二天,谢冬梅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医馆。
今天,是她亲自指导郑明礼针灸的日子。
针灸室内,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正趴在诊疗床上,他是附近街道的老病号,常年受肩颈疼痛的折磨。
郑明礼站在一旁,手里捧着针盒,脸色有些发白,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这是谢冬梅第一次正式放手让他对病人施针,虽说只是最基础的穴位,他还是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他偷偷瞟了一眼谢冬梅,谢冬梅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可这平静,却比疾言厉色更让他感到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