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君心里冷笑,脸上却愈发显得委屈无助。@-求?书
她太了解郑明成了,这个男人就是一头被驯服的笨牛,只要她掉几滴眼泪,勾勾手指,他就会乖乖地按照她说的做。
周凤君那番梨花带雨的控诉,精准地扎进了郑明成的心窝。
整个嘈杂的办公室,在他耳朵里瞬间静得只剩下嗡鸣。
他直勾勾地盯着周凤君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话——
“你就是个疯子”。
他觉得自己的整个青春,此刻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真他娘的是把一腔热血喂了狗!
周凤君的爹妈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一唱一和地帮腔起来。
周妈一把拉住女儿,对着那地中海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张先生,您瞧,这事跟我们家凤君真没关系!她是个好姑娘,都是这郑明成!他死缠烂打!”
周爸也跟着附和,指着郑明成义愤填膺:“就是!一个街溜子,配不上我们家凤君!今天这事,就是他寻衅滋事,他自己负责!”
一直沉默的周凯风看不下去了,他张了张嘴刚想说句:昨天郑明成还给咱家送了半扇排骨,就被周妈眼疾手快地从背后捂住他的嘴。\x·q?i+s,h¢e*n¢.?c_o′m¢
周凤君见郑明成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心中暗喜,以为他这是被自己说动了,准备服软。
于是,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愈发柔弱,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悲悯:“明成,你看现在这情况,你就认了吧,好不好?你就跟王所长说,是你一时冲动,是你不对。医药费的事你放心,你先担下来,以后……以后我慢慢还你。”
以后?
还有他妈的什么以后!
“呵。”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谢冬梅。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竟是气笑了。
她先是扫了一眼那地中海港商,随即,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周家那三张脸。
“疯子?”谢冬梅的语调很平,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头发毛的寒意,“街溜子?”
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周凤君面前,个子不高,气场却把对方压得死死的。
“是每个月的工资六十三块七毛钱全塞给你的疯子?”
“还是你爸生病住院时,他骑着车子每天跑二十里地忙上忙下的街溜子?”
周凤君的脸一下白了。¤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
谢冬梅没理她,转头看向周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大妹子,你刚才说,是我家明成死缠烂打?上礼拜过节,你说你家没钱买肉,是谁大半夜买了五斤肥膘给你们送去的?当时你怎么说的?谁家女婿能有明成这么孝顺?”
“我这个当妈的,一年到头吃不上他几顿孝敬饭。你这个‘看不上他’的未来丈母娘,倒是隔三岔五就能使唤动他。怎么,我养的儿子,是专门给你家当长工的?”
谢冬梅每说一句,周家三口的脸色就白一分。
周围看热闹的所里小公安,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最后,谢冬梅的目光落回周凤君那张煞白的小脸上,声音陡然转厉:
“周凤君,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吃我们郑家的,用我们郑家的,把我儿子当牛做马使唤的时候,你‘明成哥’长‘明成哥’短,叫得比谁都亲热!”
“现在傍上大款,就把他一脚踹开,说他是‘疯子’,是‘街溜子’?”
“你这算盘打得,我在药铺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想让我儿子一个人把所有事都扛下来,给你们一家子擦屁股,然后你好继续攀你的高枝儿?”
谢冬梅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做你的清秋大梦!”
“今天这事,谁的责任谁就得担着!”
周凤君恨得牙根痒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不得扑上去撕烂谢冬梅那张嘴。
可她知道,关键还是郑明成这头蠢牛。
只要他一天离不开她,就算谢冬梅是天王老子,也拿她没辙!
她心底飞快地盘算着,径直又朝郑明成挪了两步。
一瞬间,那张因怨毒而扭曲的脸又变回了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明成……”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