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去啊?”
静之:“我怕碰上熟人,穿帮了。你们办事,我放心。”
同学们都走了,静之缓缓踏下台阶,走进小花园,坐在长椅上沉思。
她想到了可笑之事,笑出了声。
露天市场。与先前的冷清大为不同了,林超然和张继红的柜台前排着长队了,前边是杜秘书等市委的干部,后边是静之的同学们。张继红在掌秤,林超然在用盆接饺子,并收钱。
林超然:“二斤饺子一元五!盆一元五,总共三元钱,请大家预先准备好钱,这样快一些!”
一位男士凑上前看,黑大那名善于表演的男生立刻出了队列,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公民,后边排着去,不许夹楔!都像你这么夹楔,我们后边的白排了!”
那男士被数落得直翻白眼,羞恼地说:“嚷嚷什么啊?我夹了吗?不就一破盆嘛!”
张继红:“哎,这位同志,你说是破盆儿可不对啊!我们这搭配着卖的不是一般的盆儿。请看清楚上边的字,这是‘文革’文物,全中国哪儿也买不到了,有保留价值的!”
这一招果然吸引了不少人排队。
谭书记出现了,内围围巾,外穿呢大衣,戴皮帽子——一看就非一般人,特贵族。
林超然、张继红看着他,一时都呆了,如同被定身法定住。
干部甲:“谭书记,您何必亲自来呢,我们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啊?”
谭书记庄重地说:“我也是来视察视察市场情况。”
张继红猛醒地说:“排队的同志们,市委书记时间宝贵,让他先买行不行啊?”
不料引起一片抗议之声:“不行!”
“我们时间也宝贵!”
“市委书记更不能搞特殊化,后边排着去!”
“对!不排队就是不正之风!”
黑大那名男生对同学们小声地说:“镇定。按既定方针办。咱们一点儿没过,是他们过了。”
谭书记:“我的时间也没那么宝贵,午休时间我不需要照顾。”他从容不迫地排到后边去了。
老顾问和他女儿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生气地说:“成何体统!”一转身怫然而去。
天黑了,街道小厂里,林超然在拨算盘、点钱;张继红在修一台旧收音机;其他人在包饺子。
林超然往钱柜里放钱。
一伙伴:“头儿,今天入账多少?”
林超然:“比以往三天还多。”走到张继红身边说,“别再从废品收购站往这儿划拉东西了啊,咱这儿不能渐渐成了另一处废品收购站。”
张继红:“刚多卖了点儿钱,就要告别自力更生的传统了?废品站弄来的保险柜修一修不挺唬人地用上了吗?这收音机也立刻就出声儿!”
他插上插头,一扭开关,果然出声,但是音很小。
张继红:“是音量控制旋钮还有点儿问题。”边修边说,“谭书记太够意思了,没想到他也会去。”
一伙伴边包饺子边说:“一位可爱的市委书记。”
林超然洗罢手,擦干,也加入包饺子,并说:“说实话,他出现在那里,我认为可不是多么清醒的表现。”
伙伴们不解他的话,都看他。
收音机的声音终于大了,报道新闻:“据市委外事部门证实,明日中午,市委书记将亲往机场,迎接一批来自欧洲国家的旅游者。该旅游团二十余人,成员包括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比利时等国人士。是‘文革’后来到我市的第一个外国旅游团,将对我市旅游业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第二天早晨。小厂的院子里,林超然在清扫积雪。从积雪的厚度来看,昨夜的雪下得很大。
张继红从屋里出来,吃惊地说:“下得这么厚啊!”
林超然:“估计市区以外将近一尺厚。”
张继红:“那老外们可赶上了!”
林超然:“我也这么想。我还在想,咱们应该去机场那儿。”
张继红:“谭书记迎接外宾,咱们去凑什么热闹?”
林超然:“不是凑热闹,去清雪。”
张继红:“你真想一出是一出,清雪也不必咱们去吧?那是交通局的事儿!”
林超然:“我希望能给谭书记一个意外,正如他昨天给了咱俩一个大大的意外。”
张继红想了想,理解地说:“明白你什么想法了,那我得去联系一辆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