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用公筷拨了拨碟子里的葱丝，“汉东现在的班子里，有没有什么年轻干部值得留意？上次听哪位同志提过一嘴，说是有几个市长、书记，思路挺活泛的。”

（这里指县级市市长、地级市副市长、区委书记一类的处级和副厅级干部）

这话看似随口一问，田国富端着酒杯的手指却猛地收紧。他在官场待了二十多年，早就摸清楚了官场里的“规矩！”

省委书记当众问起他“班子”，绝不是随口闲聊。尤其是沙瑞金特意强调“年轻干部”，分明是在试探自己的立场：作为省纪委书记，手里头有没有信得过、想要提拔的自己人？自己（田国富）愿不愿意纳入新书记（沙瑞金）的“自己人”名单？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几位领导干部识趣地与一旁的他人聊了起来，还有的在假装整理领带；张学军端着酒杯转身去给别人敬酒，耳朵却竖得老高。田国富定了定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沙书记，不瞒您说，我虽然比您提前来汉东五个月，但一直在处理前任遗留的几个贪腐案，跟基层接触少。对于省内地方年轻干部的考察，暂时由“高副书记”分管！我个人对地方的年轻同志们还没摸透底，不太了解这个事情！”

他这话答得是滴水不漏——既没拒绝沙瑞金对自己的拉拢，也没表态，把自己摆在了“需要时间了解情况”的位置上！

沙瑞金看着他眼底那抹审慎，忽然笑了笑道：“也是，年轻干部的考察是细活，急不得。”他没再追问，转而看向刚走过来的新任汉东省常务副省长高育良，“育良同志，听说你是汉东大学出身的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