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上菜的时候,除了素馅儿饺子,满桌子找不到一块儿正经肉。,看`书_屋′暁¨税′蛧^ ¨蕪~错·内/容_
溜肥肠,溜肝尖儿、炒腰花、摊黄菜(摊黄菜就是炒鸡蛋,北京忌讳说这“蛋”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送了几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额外的又送了一小碟子花生米,浅浅数一下,二十颗一大关。
老钱见状咽了下口水:“这要不是主任不让中午喝酒,说啥得弄上半斤散篓子,这菜色,不喝酒可惜了。”
杨福平作为既是主家又是领导安慰老钱道:“才吃了几顿安生饭,别找事儿。
咱们这工作,能端稳当别让人挤兑走就是行大运啦。
进城了这么多人,哪个没有亲朋故旧的。
保不齐就有人看上咱们这行当呢。”
老钱不信,压低声音道:“不给喝就不给喝,扯这理由。
想当年,果党进城的时候,对这些个商户敲打的敲打,收干股的收干股。
也没见有人想弯下身子干这活儿。”
说完老钱不屑的摇摇头,往嘴里扔了个饺子。
杨福平好笑老钱的小心翼翼,可也没办法说出实际情况。
端起饺子汤:“来,哥几个到这会儿还能囫囵个凑一起不容易,以汤代酒,走一个!”
五个碗一碰,晃出来的汤水溅到了那碟子花生米上。¨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盐粒化进饺子汤里面。
看着没变,其实慢慢的味道也变了。
福平把饺子拨给了福安一小半儿,又给他添了碗不带肉的骨汤面,这才算吃饱。
没有酒,饭吃的就快。
从吃到走的这段儿时间,店里也陆陆续续进了几个人。
老王各个都精心伺候着。
等杨福平打招呼要走,老王都有功夫送到门口。
走在路上,福安咂了下嘴感叹:“老王真幸福啊,天天都能吃这么多好吃的!”
老钱笑出了声:“福安呐,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卖肉的儿郎啃骨头。那是人家挣钱的买卖,可不是想吃就能吃的!”
福安听明白了,老王天天做这么多好吃的,进不到嘴里,这么一想,更惨!
很快,大家都没了同情别人的余力。
翻过月,粮店的小黑板又改粮价了。
大米从上个月的580元涨到了1000元,白面涨到了960元,小米800元。
杨福平总觉着这一幕有些眼熟。
看杨福平写完价钱,小孙一句话提醒了他:“西九城这粮价,起起伏伏这么些年,咱们都习惯了。
法币就算了,温水煮青蛙,整了好几年。
金圆券还没走远呢,那会儿也是涨挺快,刚开始还一块钱顶块儿大洋呢,最后都成废纸了。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新币要是按这个架势,嘿嘿!”
杨福平看看左右无人,拉着脸呵斥道:“嘿什么嘿,阴阳怪气的,显着你了是吧!拿新币跟金圆券比,你嘴上就不能有个把门的!”
这个小孙,说话不过脑子。
什么时候钱会成废纸,只有政权坍塌的时候才会出现。
虽说现如今还没到风声鹤唳的地步。
可好习惯得养成!
小孙半点儿不服气也没有,前些年养成的警觉性,一下子又回来了。
认个错之后凑到杨福平跟前儿:“福平哥,你那意思,这新币,也会贬到那份儿上?”
杨福平愕然:“我说啥了,什么我那意思,我啥意思也没有。就提醒你一句,别没事儿老说些牢骚话。
闲着去库房盘盘货,看还能卖几天!”
小孙捂嘴,鸟悄儿的去盘货了。
二平也郑重的表示:“福平哥,你放心,我懂,我会看着小孙的。”
杨福平就纳了闷了,怎么着就懂了?
自个儿也没说啥吧。
看看正专注扒拉算盘的福安,这才舒心,还是自家弟弟省心,从来不瞎操心。
粮价又不是现如今才涨的。
今年军管会接管了之后,什么都是停停涨涨,涨涨停停。
基本没降过。
秋天送红妞上小学一年级,学费按二十斤小米的米价收费。
杨福平没有拖延症,7月31号就跟林老师一起去交学费了,那会儿小米米价是32元一斤,总共交了640元。
没过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