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的船匠还有额外银钱补贴,子夜还有大白馒头当夜宵,每十天就会发一次工钱,绝不拖欠。
当然,这并不是樊解元突然变大方了,都是姜远在背后操控。
如此好的待遇,船匠们都是靠手艺吃饭的老实人,自然也会更卖力,吃完饭便自觉的回船坞干活,没有偷奸耍滑之人。
龙骨是船的主要核心之一,安装龙骨之时还有降重的祭祀仪式。
姜远到得船坞时,只见二十一段根龙骨己摆在了空地上,龙骨之前摆了个供着三牲的香案,以及一些香烛纸钱。
这二十一段龙骨极其巨大,每段长三丈三尺,每七段龙骨拼成一根,放上船后再以榫卯结构相连。
若是有条件的话,姜远其实是想用整根圆木来制龙骨,但奈何这船太长,只能拼接龙骨。
好在这种制法是有实例的,也证实过可靠性,在蓝星古代的明朝,福船所用之龙骨,就是分段拼接的。
卓老头与郑老嗨两个造船匠头头,在香案前持了香烛念叨了好一阵。
随后,卓老头拿起一把菜刀,从笼子里扯出一大公鸡来,一刀斩了下去,将鸡血一一淋在二十一段龙骨之上,高喝道:“起龙骨!”
两百个船匠纷纷上前,将龙骨系上绳索后,船座上也爬上去一些工匠,以下抬上拉的法子,吊装这些龙骨。
别看每段龙骨只有三丈三,但这玩意实在太大,重量不下千斤,要硬生生的拉上去实是难度不小。
老卓头与郑老嗨此时己爬到了船座之上,喊着号子给下面的人加油。
而姜远,他即然是以普通船匠身份进来的,这等力气活也是要干的。
姜远站在一段龙骨的最前端位置,抱住那不比他身板小的龙骨,与七个工匠同时大喝一声,将龙骨抱了起来。
“上肩!”
卓老头吼叫着指挥。
“起!”
姜远与一众工匠又是一声齐喝,将龙骨抱上了肩。
“我艹…我扛不住了!”
姜远只觉被肩头被泰山压住了一般,小腿肚子首打颤,七个人扛这玩意仍是沉得可怕。
“不许松手!”
卓老汉见得姜远面红耳赤,喝令姜远不许撒手,如果他撒了手,龙骨失了平衡定然要掉下去。
龙骨被举起后若落了地,这是大不吉,同时这玩意重达一千多斤,若是被砸着不死也残。
“嗨哟,用力哟!没吃饭么,使劲哟!”
卓老头领着几十个船匠在底座上奋力拉着绳索,终于将第一段龙骨拉了上去。
姜远只觉肩头一轻,踉跄着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这么一小会功夫,全身便己湿透。
“姜哥儿,喝口水。”
一个三十来岁的船匠递过来一碗水,笑道:“你是读书人,不用与咱们一起干这苦力活的。”
姜远接过那碗水一饮而尽,喘着气道:“那怎么行,这船是我设计的,自然要亲力亲为。
不过,确实有些吃不消,这太危险了。”
那船匠拍拍姜远的肩:“习惯就好。”
姜远却不打算有这个习惯,站起身来对卓老头喊道:“卓叔,先停吧!这二十一段龙骨全拿人力抬,得把人累死!我想个法子再弄!”
卓老头骂道:“年纪轻轻的没把子力气,我当年像你这般年轻时,扛个二三百斤都不是个事!”
卓老头没能招了姜远当上门女婿,现在左右看他不顺眼,非但不停,还把姜远给骂了。
郑老嗨偏偏要与卓老头唱反调:“老卓头,你是不是分不清谁大谁小?姜小哥是樊将军请来督造战船的,他说让停你敢不停?说不定他真有法子呢!”
卓老头哼了一声:“老夫造过的船比他见过的都多,那艘船的龙骨不是抬上来的!”
郑老嗨啧啧两声:“你没能招成人家当女婿,你强行卖这个老有什么用?
这船都是人家设计的,你造了一辈子船,你何时见过带轮子的船?”
卓老头还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处下口,哼了一声,坐在船座上不吭气了。
其实他也很想听听姜远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省力一点,若是好使,将来回南海郡帮人造船,不也多了一项技艺么。
只是这卓老头气性小,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能造船还勤快又聪明的年轻人,却不料己成了亲,他那招上门女婿的算盘落了空,不爽罢了。
郑老嗨见得老卓头不吭气了,对姜远道:“姜小哥,有什么法子快快说来,别误了进度。”
姜远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