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积下来的雪己化得差不多了,济洲河里己然有鸭子在戏水,嘠嘎叫着好不快活。+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姜远抱着一个脑袋般大小的饭碗,蹲在一棵刚冒新芽的柳树下炫饭,看着河里的鸭子突然想起一首儿歌来。
姜远正想哼几句,一个穿着麻衣,须发皆白的老头,抱着一个大碗也蹲了过来。
“姜哥儿,叔问你个事。”
老头抱着碗乐呵呵的看看着姜远。
姜远夹起一块肥肉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卓叔,你说。”
老头又靠近了些:“哎,这船的图纸真是你画的?”
姜远很无奈,这话卓老头在这一个月里,至少问了他十七八遍了。
卓老头这人也不简单,是樊解元从南海郡招来的,世代制海船,手艺很是精湛。
“是我画的,真的是我画的。”
姜远拿起边上的陶罐喝了一大口水,拍着胸口应道。
卓老头嘿嘿一笑:“你那些图纸,我仔细看过了,确实很别出心裁,但要想在海中行驶,船底得是犁头形,这利于破浪。
但你这船,设有三根龙骨,船底稍阔但吃水却又极深,在河里行船的话,很多浅河你去不了。
在海里,又不利于破浪,你怎么想的?”
姜远放下大碗抹了抹嘴:“您老说的对,这船主要是航海,船底是比寻常海船宽了一点点,破浪的问题嘛,咱在船头吃水线中间位置单独加一个犁头不就行了么。”
姜远很尊重这些制船的匠人,每有问题都会耐心解释,但至于船要三根龙骨的事,却是没办法解释。
他总不能告诉他们,这明轮船是要搭载火炮的,是为了更坚固更稳,若不然一侧的火炮齐射,岂不把船给掀翻了去。
卓老头闻言眼睛一亮:“老夫怎么没想到在船头加犁头呢,还是姜哥儿聪明。”
姜远谦虚的笑笑:“晚辈平常没事时,喜欢琢磨罢了,算不得甚。*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卓老头眼珠转了转:“姜小哥,你有这一身本事,不如与老夫去南海郡如何?这京城腹地,能有多少船造?
不瞒姜小哥,老夫在南海郡造船行当中小有名气,咱村的人祖祖辈辈都造船,我年岁大了,也想找个衣钵传人,我看你就合适…”
这时又一个老头抱着碗走了过来,打趣道:“老卓头,你见姜小哥一身本事,想招上门女婿就说招上门女婿,说什么传衣钵,你那本事还不如姜小哥呢!”
卓老头面色一红,怒道:“郑老嗨,你唔出声会死咩!”
郑老嗨被骂了也不在意,反而笑道:“卓老头,你也不先问问姜小哥成亲没有,人家父母若在岂能让你拐了儿子去!”
卓老头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姜远:“姜小哥可否成亲了?”
姜远满头黑线,敢情卓老头还真打的要招他去南海郡当女婿的主意。
姜远略作遗憾状:“晚辈早己成亲了。”
卓老头听得这话大失所望:“成亲了你不早说!”
姜远无奈的看着卓老头,这老头还生上气了。
郑老嗨捧着大碗笑得幸灾乐祸:“你问了么?你就怪人家不早说!
姜小哥一表人才,怎么可能还没成亲,你真是想瞎了心了。”
“都嗨雷过扑该!乌鸦嘴!”
卓老头大怒,朝郑老嗨骂了一句,抱着碗便走。
“哎,吊龙骨了!赶紧的!”
船坞中传来一个汉子的吼声,造船的工匠们听得要吊龙骨了,赶紧将碗里的饭扒完,齐唰唰的往船坞跑去。
造船厂的工期非常紧,第一艘样船必须在三个月内下水,因为姜远的时间有限。
但催工期的这个恶人却是樊解元在当,姜远只以技术指导的身份混在船匠中。,墈_书¢屋·晓/税·罔- \更`芯·嶵?筷¢
樊解元的原话是:“本将军给尔等的工钱,是普通船匠的三倍,又米饭肥肉管够,本将军若是三个月内看不到船下水,军法处置!”
樊解元将军法搬了出来,这些船匠哪敢不从,军中延期,那是要掉脑袋的。
二百个制船匠分成两班倒,船坞中随时都有人在干活。
不过,樊解元虽然话说得凶狠,但却一点没有亏待这些船匠。
一般的地方干活,一天能有个两餐饭食吃,且能吃饱就不错了。
但水军的船坞中,却是提供一日三餐,每顿皆是白米饭配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