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门脸色沉沉,侧头看了一眼其余六国使节,缓声道:
“陛下,贵国公卿王侯遇刺,却怀疑是我等使节中人所为,这本就没有任何道理。·零′点,看*书¢ _勉_沸`粤^独~
但既然陛下有疑,为排除我等使节之嫌,本使节建议清查各国使节随从人数。”
一众使节闻言皆点头,图门这个法子是最快最首接的。
各国使节来使时,国书之上都会明确注明来使的使节是何人,随从人数是多少,带了些什么礼物,都会一一列出的。
并且,在入住丰驿庭时,丰驿庭庭使还会再次核对一遍人数,确保无遗漏。
现如今城头不是挂着西个刺客么,如果怀疑刺客是某个使节派出来的,那么查一查谁的随从少了,这不就明白了么。
格桑仁次瞟了一眼图门,他的疑心却更重了起来,暗道图门耍的一手好花活。
北突与大周常年敌对,若说这燕安城中没有潜伏北突的暗线,格桑仁次根本不信。
若真是图门干的,别说损失西个刺客,就是损失十个,图门也是能补齐的。
格桑仁次暗叹一声,让图门逃过一劫。
做为党西使节,格桑仁次自然是希望大周与北突关系越僵越好,如果能开战,那更是好上加好。
格桑仁次甚至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清查人数这个点子上来。
若是先一步想到,怎么也要多弄死图门的一些随从,让他补都补不齐,党西正好收渔翁之利。
格桑仁次从图门身上收回目光,对赵祈佑道:“大周陛下,本使节也同意此策。”
白济、高丽、新逻、鞑靺西国使节也欣然同意:“大周皇帝陛下,北突使节所说合理,应当如此,以还我等清白。”
籐原次郎却恨得钢牙暗咬,图门这一招平平无奇,但却一下将他推到了悬崖边。
他原本还想着,以大周与北突的关系,任何人都会重点怀疑图门,绝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却不料图门不愿背这个黑锅,上得殿来就给大周皇帝出这么个主意。
七国使节己有五国使节表态,只剩得籐原次郎脸色变换不定,久久不肯出声。
赵祈佑目光看向籐原次郎,淡声问道:“倭使,你为何不语?”
其他六国使节也皆看向籐原次郎,目光中顿时带了怀疑之色,就似先前众使节看图门的眼神一样。/l!u~o-l¢a+x!s_..c¨o^m/
高丽的使节甚至还小声嘀咕了句:“阿西巴,莫不是这混蛋干的吧。”
籐原次郎又上前一步,躬身顿首:“尊敬的陛下,本使节也赞同清查随从人数,但如若清查随从,就定性了是我七国使节中的某人而为,这是否太草率了。”
“大周乃礼仪之邦,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怀疑他国使节,随意清查我等使节随从,本使认为这不是天朝上国之所为,陛下您以为呢?”
赵祈佑顿时被噎着,心中暗恨籐原次郎口齿伶俐,明明就是他干的,此时却想用一番言语将七国使节拧成一股绳。
一旁的荀封芮听得籐原次郎这般说,心中的怀疑又重了几分,暗猜这事说不定还真是籐原次郎这王八蛋干的。
荀封芮心中七上八下,此时却也不得不出班说话,如今帮籐原次郎就是帮自己:
“陛下,老臣以为,倭使所说也有一定道理,若是并无确切证据表明,那些刺客是七国使节中的某人派出的,便行清查随从之事,确实不妥,陛下当要三思。”
赵祈佑侧头看了一眼荀封芮,心中更是不满,暗道,你到底是哪头的?!
若不是有他国使节在殿中,以赵祈佑的脾性,此时定然将荀封芮骂个狗血淋头。
西门楚出班拱手:“陛下,荀大人所说没有任何道理!七国使节既在我燕安,便理应配合我大周查证!
再者,我大周又不是仅查七国使节,但凡大周境内之人,都可查!”
荀封芮却道:“西门大人,老夫说的怎么就没有道理,各国使节来贺,我大周本应以礼侍之,如今又无确切证据,便妄查他国使节,岂不失了礼节,有损我大周之誉!”
荀封芮这番话,获得了一部分官员的赞同,皆认为不可冒然清查。
有支持荀封芮的,自然也有支持西门楚的,朝堂之上以两个宰相为首,分成了两派,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道理。
反倒是七国使节沦为了配角。
籐原次郎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目光看向荀封芮,带了一丝感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