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右耳后那颗暗红的痣。

他踉跄着撞翻了茶几上的功夫茶具，青瓷杯在地上裂成碎片："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些文物本该回家的！"他抓起书架上的青铜爵杯，杯口磕在书脊上发出闷响，"我只是用他们的钱，把被抢走的东西买回去！"

"所以您杀了发现货单的学生？"张天暧按住配枪，"所以您让周正雄碎尸，把尸体塞进装文物的集装箱？"

李文博的手松开了。

青铜爵杯砸在地板上，溅起的灰尘里，他突然笑了："她不该翻我的抽屉。"他慢慢蹲下，指尖抚过爵杯上的饕餮纹，"她问我为什么总在半夜去仓库，说要写篇关于校史馆的深度报道......"

林辰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韩立发来的消息："银灰色奥迪在地下车库，后备箱有带血的碎尸袋，和案发现场的纤维匹配。"

"李文博，"张天暧掏出银亮的手铐，"你有权保持沉默......"

"不用了。"李文博伸出双手，腕骨白得像博物馆的展品，"我跟你们走。"他抬头时，金丝眼镜掉在地上，"但请告诉校史馆的小王，那批明代瓷器的报关单在我办公桌第三个抽屉......"

警车鸣笛的声音穿透文科楼的窗户。

楼下不知何时围了群学生，举着手机的闪光灯像片星海。

林辰扶着李文博下楼时，听见几个女生小声议论："李教授昨天还在给我们讲海上丝绸之路......""碎尸案真的破了？"

张天暧落在最后，她望着李文博办公室亮着的灯，窗台上那盆养了十年的绿萝在风里摇晃。

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东临大学教授涉多起命案被捕"，配图是刚才在办公室拍的模糊照片，能看见林辰的侧影和李文博苍白的脸。

雪又开始下了。

林辰替张天暧拉紧大衣领口时，她听见他轻声说："该给局里申请调休了。"但她知道，等这场雪化了，还会有新的案子，新的谜题，像春天的野草一样冒出来。

而此刻，李文博被捕的消息正顺着网络的脉络，爬进东临大学每个学生的手机，钻进教职工群的聊天框，最终停在某个匿名账号的对话框里——"先生"落马，下一个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