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末,凑近闻有股臭氧的味道——就像雷雨天过后的空气。
\"你的嫁接器很稳定,\"林夏递给他一杯温水,\"但昨天监测到异常脑波,和恐龙记忆库的波动频率完全同步。\"她顿了顿,\"你是不是私下接触过其他试验者?\"
沈溯想起村口的老王。那个总爱蹲在小卖部门口下棋的老头,前天突然说自己能听见麦子生长的声音。当时他以为是玩笑,现在才注意到老王下棋时,手指总会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和菜棚里蒲公英转向的频率一模一样。
\"记忆正在跨个体传播。\"林夏的声音突然压低,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沈溯看见巨大的培养舱里,漂浮着的恐龙胚胎正在睁开眼睛——那对瞳孔是翡翠色的,和他菜棚里的生菜一个颜色。
警报声再次尖锐起来。监控屏幕上,十几个红点正在城市地图上闪烁,每个红点都对应着一位试验者。沈溯看见代表自己的那个红点旁边,正蔓延出蛛网状的绿线,连接着周围五个红点。
\"它们在形成共生网络。\"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恐龙文明的集体潜意识不是嫁接对象,是寄生体。\"
沈溯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老伴发来的视频。画面里,他家的菜棚正在膨胀,塑料布像被充气般鼓起,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光。视频最后,老伴惊恐的脸被一团突然闯入镜头的藤蔓遮挡,只留下一声模糊的尖叫。
他冲出基地时,天空正在变暗。£¥如}¥文¤网· ?<免>D费{阅·D#读1-明明是下午四点,西边的云层却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像记忆里小行星撞击时的尘埃云。路边的梧桐树叶开始卷曲,叶脉在阳光下泛出金属光泽,沈溯摸了摸树干,震颤感比在菜棚里强烈百倍。
陈冬在急诊室第13次擦掉听诊器上的黏液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这位刚入职三个月的实习医生,此刻正盯着显微镜里的样本——来自第17号试验者皮肤上的苔藓细胞。在400倍放大下,那些细胞正在分裂成螺旋状,中心的细胞核里,竟嵌着一小段恐龙dna。
\"小陈,3床又在喊疼了。\"护士长的声音带着疲惫,\"你去看看吧,给他打支镇静剂。\"
陈冬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见那个浑身长满苔藓的男人正对着窗户喃喃自语。他的嘴唇没动,声音却像直接从墙壁里钻出来:\"根须已经到地下三米了......\"
当镇静剂注入静脉时,男人突然抓住陈冬的手腕。他的皮肤冰凉潮湿,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土:\"告诉沈溯,别相信逆熵派。它们不是在嫁接记忆,是在找宿主。\"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虹膜上浮现出树枝状的纹路。陈冬看着他手臂上的苔藓开始发光,那些螺旋状细胞正在透过静脉血管往上爬,在皮肤表面画出和沈溯家黄瓜相同的菱形图案。
他冲出病房时,撞见了匆匆赶来的林夏。白大褂上沾着血迹的研究员正把一份报告递给她,陈冬瞥到标题上的\"白垩纪灭绝真相\"几个字,以及旁边用红笔标注的短句:植物文明的反杀。
\"所有试验者都出现了植物化症状。\"林夏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可能搞错了,恐龙不是记忆的载体......\"
她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窗外的街道上,梧桐树的根系正破土而出,像无数条绿色的巨蟒缠绕着建筑。陈冬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沈溯家的菜棚已经消失,原地长出了一片史前蕨类,中央最高的那株蕨叶上,坐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像极了沈溯的老伴。
沈溯在蕨类丛林里迷路了。
他明明记得家就在三百米外,可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松软,踩上去会发出海绵般的噗嗤声。蕨叶的阴影里,总有人影一闪而过,有时是老伴的蓝布衫,有时是林夏的白大褂,还有时是那个浑身长满苔藓的试验者。
\"它们在筛选宿主。\"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溯抬头,看见老王坐在蕨叶顶端,棋盘摊在腿上,棋子竟是用某种白色的骨骼雕刻而成,\"恐龙只是媒介,真正想活下去的是那些植物。\"
沈溯突然想起嫁接记忆时的画面:小行星撞击的火光中,所有植物的根系都在疯狂向地心收缩,分泌出的某种物质在地表形成了保护膜。而恐龙,不过是被当作移动的养分库,在灭绝前完成了最后一次光合作用。
\"逆熵派知道吗?\"他问。
老王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