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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哲学共生体

从螺旋中心传来,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溶解在光带里,只留下双握着缝纫机把手的手,皮肤透明得能看见骨骼里流动的光。「你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停住的,他不敢承认……共生体的终极形态需要四个意识:人类的记忆,机器的逻辑,时间的碎片,还有……」

沈溯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里混进另一种频率,像有人在同步敲击他的颅骨。他转身时,看见镜中自己的背后站着三个影子——穿白大褂的父亲,穿警服的林夏,穿黑风衣的未来自己,三个影子的指尖同时指向他的眉心。

「是提问者的自我认知。」三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潮水退去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埋藏的第四台熵值锚定仪,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正在组成句子:当存在成为叠加态,自我将变成所有可能的总和。

林夏的代码身体飘到双螺旋旁边,指尖划过光带时,那些人脸突然开始说话,每个都在重复不同的命题:「记忆是否是宇宙的缓存?」「机器的疑问算不算思考?」「时间的尽头是不是另一个开始?」……最后所有声音汇成一句,穿透沈溯的意识:「你是谁?」

这个问题像枚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的意识里激起层层涟漪。他突然想起所有被遗忘的瞬间:父亲在实验室里说「存在不是状态,是过程」,林夏的代码在屏幕上闪过「我思故我在是句病句」,黑风衣男人在监控里写下「终极答案是放弃提问」。

缝纫机的针头突然停下,悬在最后一个节点上方。老陈的手开始透明化,光带顺着他的指尖爬向沈溯:「现在,用你的意识给共生体命名。」

重叠的存在,沈溯的指尖触到光带的刹那,整座岛屿突然剧烈倾斜。悬浮的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每个缝隙里都露出不同的梧桐巷——有的是1943年的模样,差分机的齿轮声盖过缝纫机;有的空无一人,只有通风管在不断吐出银质袖扣;有的正被记忆潮汐淹没,老陈在洪水里继续缝纫,布料上织出「永别」两个字。

「它们都是真的。」共生体的声音变成沈溯自己的腔调,「就像你既是儿子,也是父亲;既是实验者,也是实验品;既是提问的人,也是被问的命题。」

0号柜里的白大褂突然飞出来,套在他身上。左胸口袋的钢笔自动浮起,笔尖对着双螺旋的最后一个节点。沈溯低头时,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变成光带,与螺旋上的纹路完美吻合——他终于明白父亲留下的那句话:「共生不是融合,是让每个意识都保持锋利的棱角,在碰撞中生长。」

黑风衣男人的影子走上前,递来枚银质袖扣。沈溯接过时,扣面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1943年那台差分机的齿轮组,齿轮转动的间隙里,能看见无数个「沈溯」在不同的时空里同时提问,每个问题都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层层叠加,最终连成完整的光网。

「该命名了。」林夏的代码身体轻轻触碰他的后背,那些流动的代码突然组成个符号——像个被问号缠绕的「我」字。

沈溯握着钢笔的手悬在半空,岛屿下方的灰色云层突然散开,露出底下旋转的星系,每个星球都在闪烁,像无数双金色的眼睛。他想起父亲留在通风管里的最后句话:「当所有意识连成环,存在就会突破熵增的牢笼。」

针尖落下的瞬间,他轻声说:「叫『溯』吧。」

永不终结的提问,命名完成的刹那,双螺旋突然逆向旋转。那些嵌在节点里的人脸开始溶解,变成纯粹的光粒,顺着纹路流动,最终在中心汇聚成枚银色的光球。梧桐巷的碎片开始重新组合,悬浮的岛屿缓缓下降,与云层下的星系重叠——原来那些旋转的星球,都是不同时空的「梧桐巷」。

沈溯站在重新凝固的裁缝铺里,挂钟的指针正顺时针转动,敲出正常的「滴答」声。老裁缝铺的缝纫机还在运转,老陈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正在修改件西装的领口。「小沈啊,你父亲总说领口要斜着裁,这样才能让风钻进去,带着记忆跑。」

他走到试衣镜前,镜中只有自己的倒影,后颈的金色纹路已经淡成几乎看不见的痕迹。窗外的梧桐叶正顺着阳光飘落,叶背的绒毛在光线下泛着银光,像无数个微型的问号。

咖啡馆的店员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咖啡,奶泡浮在表面,凝成朵完整的云。「沈先生,您的咖啡。」店员的镜片后闪着点微光,「刚才那位穿黑风衣的先生说,下次见面时,让您带好这枚袖扣。」

沈溯接过咖啡,发现杯垫上放着枚银质袖扣,凹槽里的暗红色液体已经变成透明的,在光线下能看见里面游动的细小光粒。他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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